田旺继续道,“不过年轻人锋芒太甚终究不是好事,这不,前些日子出事了,被关进大牢,才放出来不久呢!”
“刚出狱就被派来这里,”何廷之眨了眨眼,“变相流放?”
“谁说不是呢。”田旺应和了一句。
何廷之又问,“你可知他为何入狱?”
田旺:“据小道消息,说是得罪了陛下。这位柳大人入朝不久就归于宸王门下,还把唯一的妹妹嫁进了礼部尚书家,算表忠心吧。当时陛下没什么反应,肯定都在心中暗暗记着呢,所以虽然放他出了狱,但仍然不想让他好过。”
“而且下官还听说他在狱中受了不少苦,几乎是去了半条命。”
何廷之听完后嗤笑一声,“那如今长途奔袭,不怕他还没到晋城就死在半路了?”
“兴许陛下就是这个意思呢?”田旺兀自揣测着,削瘦的脸此刻显得有些刻薄,“既惩罚了人,又全了自己的名声,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是柳大人身子骨弱,不关陛下的事。”
他的话并未得到何廷之的回应,抬眸,才发现对方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神情冷冽。
田旺愣了愣,声音弱了下来,“大、大人,怎么了,下官哪里说得不对吗?”
“话对不对暂且不论,公然议论陛下,你有几个脑袋?”
何廷之伸出手,指甲抵住他的脖子,在上面重重划了一下。
没出血,但留下了红痕,算是警告。
这种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别说田旺,自己都跟着玩完!
“哎哟,瞧我这张破嘴,”田旺抬手,作势打了打自己的脸,“叫你乱说!叫你乱说!”
何廷之这才收回视线,端起旁边早已凉掉的茶水,抿了两口,继续道,“宸王对此就没有什么反应吗?”
“有啊,柳大人来晋城,宸王可是派了不少人跟着,就为给他撑腰。”
何廷之啧啧两声,“看来咱们还是马虎不得啊……”
柳默兴许是陛下和宸王之间斗法的棋子,但对于他来说,这三人哪个都惹不起,好生招呼着才是王道。
“田旺,等柳大人到的前一日,你便带着人,去街上支两口大锅施粥,样子得做足了。”
“明白!”
田旺应下后,又想了想,说道,“大人,粮仓里没粮食了,这……”
何廷之眉毛一横,“那粮食都去哪儿了?!”
“这不,都搬到您府上的仓库去了。”
何廷之一顿,他倒是忘了,“这样吧,就从我府里拿,横竖几天的时间,撑过去就行。”
“是。”
田旺抬腿就要离开,可刚走到门口,又想起另一件事,于是赶忙调转回来,“大人,还有一事。施粥简单,可乌啼山上的匪众却是个隐患,咱也不知道柳大人要在晋城待多久,万一这期间遇上了,不好交代啊。”
他们都没和柳默打过交道,对这人了解又少,保不齐是个死脑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