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花纹猪跑掉的方向,陈东追出去了好远,猪影都没找见。
花纹猪是野猪和家猪杂交种,应该很好吃,能找回来最好。
也是心疼爸妈辛苦一年,不是挣一笔钱就能扯平的事,最好能找回来。
哪有时间跑后山找一天花纹猪,手头事一大堆。
赶紧送文兰兰回她家。
她家里人更多,一堆人围着桌子抱着碗摇宝,当啷当啷。
文远山一脸忧愁,给陈东抱怨。
“现在就这风气,不管红事白事,都是摇碗子耍赌,他们往天亮摇,这么厚一沓红钱往上押。”
陈东脸上苦笑:“岳父,你嫁姑娘,事情也就两天,我家三天还消停不了,我爸想在亲朋面前刷存在感,暖房娶媳妇的酒席一起摆。”
这话让文远山心里更忧虑:“东子,你爸不会让亲朋们出两个份子钱吧?”
“那倒不会,八个事情凑在一起摆酒席,还要出八个份子钱啊,没这么办酒席的。”
陈东心里有点虚,老爸那心态,就是盼着亲朋们出两个份子钱。
得劝劝老爸。
看着岳父家上房屋里耍钱的人,陈东脑子想,从今晚开始,自家屋里也聚一堆耍赌的人。
一百二百玩没什么大不了。
就怕王四把镇上一帮专门放套的人领进村里。
半年前,李家过白事,王四带着两个外地人在李家玩了一夜,陈家村有五万多块被那两人卷走了。
三个月前,文家窑过红事,也是那帮人下套,七八万被套走了。
没人敢把那帮人从酒席事情上赶走。
就怕亲姐夫把身上辛苦挣的工钱输掉。
赶紧回家。
在大门口,听见上房屋里当啷当啷摇碗子声音。
“押,快押,我就押单,我今儿稳稳当当信个单。”
“就是就是,我也信单,跟着王四保准赢一把。”
陈东心里一紧,沉着脸往院里走,脑子里想,村里这种风气必须转变。
看老爸给厨房屋里提一桶煤,赶紧上去接过煤桶。
嘴上悄悄问:“爸,咱家这第一天,咋也摇起来了?有没有不认识的人?”
“东子,王四领来的两个人我不认识,我又不能把他们赶出去,来的都是客,要招呼呢。”
陈建兵不想要这个场面,劝了他们两句不要玩的太大,但王四说过事情就是过个热闹,不招呼人玩,谁还来撑场子?
陈建兵怕儿子惹事,劝一句:“东子,算了,他们爱玩他们玩去,你看着你姐夫不要玩就行了。”
强叔在院子墙角砌一排土灶,嘴里骂王四。
“王家这个混蛋,领的那两个家伙能是好人?
看着吧,咱村里人卖西瓜的钱和发的补贴,肯定被王四领来的这两人卷走。”
陈建兵叹气:“爱耍的人手痒,咱也管不住嘛,现在就这风气,把他们赶出去,还说咱不近人情。”
三年后,镇上抓了一批下套子玩赌的人,他们手里色子砸开,要么灌了水银,要么能遥控,想要什么来什么。
三年前搞掉的窝点,就是跟王四有联系的一帮混人。
“爸,刚才我还想,只要不是王四领来的人支场子,大家三块五块想玩了玩去,没想到王四还真领了两个人在咱家下套。”
强叔骂一句:“王四就是个混蛋,早上借矿斗不给咱借,这会儿跑咱家蹭热闹来了?”
陈东脸色越加阴沉:“他不是蹭热闹,他是诈咱村里人资产,我叫派出所人把他们端了。”
赌资超过三千,派出所就会来人没收赌资。
陈东掏出手机,被强叔一把拦住。
“东子,这不合适,你结婚大喜的日子,叫哪门子警察,别说你的红事,李家人过白事,那帮人耍红了脸打起来了,派出所都不出警,村里人过事情,人家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