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明耀半溪阴半山明耀半溪阴明耀溪阴一个明,一个阴……”赵起不停地重复着孙达千的话。
渐渐地,他的神情越来越激动,“会不会是同一个人?陈明曜,陈溪阴,一个是在明处,一个是在暗处的阴影里?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徐江看了看门口站的笔直的警卫,“我去那陈阿清到底是谁啊?陈明曜的女儿?”
“那就是说,那个漂亮姐姐说的是真的了?”小麦说。
赵起揉捏着额头,说:“不对劲,不对劲。如果真是那样,她去投奔故人,为什么还要隐瞒自己父亲的真名?”
“也许是陈明曜自己改名了,改成了陈溪阴?”小麦争辩道。
孙达千说:“一般来说,大家氏族名字都是按字排辈,有讲道的,很少会改名字。就算改了,作为亲生女儿,不应该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曾用名。”
赵起点头表示认同:“而且,我朋友查到的信息只有‘陈明曜’这名字,这说明他在十八九年前离开惠南之前,还叫陈明曜。陈阿清说自己是二十一岁了,时间是有重叠的,要说她完全没听过父亲的曾用名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小麦说:“难道是兄弟俩,一个叫陈明曜,一个叫陈溪阴?”
“电报上说了,是独子,且那场瘟疫里只活下来陈明曜一个人。”赵起耐心的解释说。
徐江:“那哎,好乱啊”
赵起看着白大伟盖了白布的尸体,说:你们还记得吗?秋叶和白大伟对峙时曾说,白大伟留洋归来,家道中落,家里人因为一场瘟疫全死了……这经历,怎么和陈明曜那么像?”
徐江愣愣地说:“该不会是……是巧合吧?”
赵起没有直接回答,“现在,我们去找陈阿清,刘福,二姨太,四姨太聊聊吧。”
几人走出牢房时,小麦颇为崇拜地对孙达千说:“孙师傅,真是没想到你这么有才华啊,还懂诗诶。”
孙达千拍了拍挎着的工具箱,“我也是念过书的好吗?你以为仵作随随便便就能当上的吗?”
赵起说:“我记得,1912年颁布的刑事诉讼律第120条规定: 根据现场勘察和尸体检查,法医应提出死亡时间。所以……你的职业现在应该叫法医吧?”
“我还是喜欢传统的称谓嘛。”
“那好吧,哈哈哈”
他们先是提审了刘福。
隔壁审讯室里鞭子声、惨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刘福被两个狱警带上来时,顶着一副黑眼圈,精神恍惚,似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尤其是得知白大伟的死讯之后,他的精神世界彻底崩塌,直接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白蒲尘觊觎陈梧桐不同于风尘女子的才情,端庄,多次示好。但陈梧桐对他很是反感,一直明确拒绝和极力避免接触碰面。时间久了之后,白蒲尘恼羞成怒,把陈梧桐诱骗至房中,做出了禽兽之行。
他的恶劣行为,碰巧被白蒲世遇到了。白蒲世躲在窗外目睹了一切之后,头脑发昏,于是在弟弟走出房间之后,他也进去,侵犯了陈梧桐。
在他们兄弟的禽兽之行下,好好的一个姑娘,香消玉损,含恨离世。
当赵起提起陈明曜时,刘福眯起眼睛,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是是有这么个人。嗯,记不清多少年前了,我那时候刚开始跟着服侍老爷,就是个小跟班。有一回,我帮他收拾床铺,见过一张变卖协议,好像是买卖了几间什么铺子,协商成交价格是多少多少钱。那个收据的落款处有两个名字,其中一个就是‘陈明曜’。”
“你确定是陈明曜?怎么会记那么清?”赵起不由地问道。
“我确定。”刘福连连点头,“我认字少,本来不认得‘曜’字。为了找借口和一个女先生说话,我特意把那个名字抄写下来,让人家教我的。三教两不教,这个名字就印到我的脑海里了。”
赵起审视着他的表情,继续问道:“协议内容有印象吗?是白大伟从陈明曜那里买了铺子吗?”
“不是。另外一个名字叫什么我虽然不记得了,但可以确定不是我家老爷。那人肯定不姓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