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思虑过重,天刚亮的时候潘国勋实在止不住困意睡着了,一睁开眼睛身旁的床铺已整齐的放在一边,炕已经冰凉。
看来又是一大早上就走了。潘国勋心中很是不安,担心岑雨初又要像之前那样躲着他。
潘国勋迅速起身整理好,刚出门和潘大娘撞了个正着。
“哦哟,吓死人嘞,你咋还在家,没去上工啊!”
“这几天有点乏,起的晚。”
他刚协助市局破获了一桩大案,再加上县局也知道上面要给他调动工作的事,对他没有过多约束。
潘国勋那张黝黑的脸也瞧不清眼底的黑眼圈,潘大娘想起岑雨初乌青的黑眼圈,教育道:“娘知道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你多少也注意点,别太过火…”
潘大娘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自家儿子的体格子,想想也真是难为雨初了。
“娘,你想多了。您这话和我说说就算了,可别在雨初跟前瞎说,免得让人难堪。”
“你把你老娘当成啥人了,俺是那不懂事的婆娘吗?用你说教。”
“那我去上工了。”
“你还没吃饭呢,一上午受不住。”
潘国勋一点胃口也没有,“娘,我昨晚吃的多,不饿,先走了。”
潘大娘在后面追着他,硬是塞给潘国勋两个窝窝头才放他离开。
钱画意和几个女知青正在去县城的路上,就见到潘国勋骑着自行车疾驰而过。
一个外地来的女知青被吓了一跳,“搞啥子嘛,急忙急慌的撒,婆娘生娃娃哇!”
“那是咱们县里的公安特派员,着急值勤呢!”
“有他在也不错,没看咱们村的二流子都跑没影了吗?”
“可不咋的,骑着自行车都带着一股杀气腾腾的劲儿。”
你们还没见过他上辈子在特战军区司令部的模样呢,一个眼神就能吓哭你们这些小妮子。钱画意心想着。
几个姑娘顶着寒风继续前进,就看到潘国勋停下和一对夫妻在说话,男人拎了一堆东西,女人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
“那不是陈大山吗?好久没见着他了。”
“自从闹了那档子事之后,他就没怎么回来过。估摸着到年底了,所以回家看看。”
“有那样的老子娘兴风作浪,还险些作出人命,换俺俺也不想回。”
“他娘现在逢人就骂大儿子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照俺说,陈大嫂挺厚道了,竟还愿意陪男人回来。”
“毕竟是她男人的亲娘,有再多不是也断不了。”
钱画意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那人谁啊?怎么你们都认得他?”
旁边女知青将陈大娘之前拒绝送难产的大儿媳妇儿去医院,硬是将身无分文的一家三口扫地出门的事情,绘声绘色说给她听。
钱画意不禁唏嘘,穷山恶水出刁民。
倒不是她看不起农村人,而是某些封建又顽固不化的思维,就像附骨之疽难以消除。
钱画意侧头瞄过去,刚好看清陈大山的正脸,一些记忆突然涌入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