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承办案子以来第n+1次垂头丧气回到办公室。
见潘国勋不理他,拿着钢笔在草纸上写写画画,偶尔停下来拄着腮帮子发呆。秦穆凑近一看,和案子有关的人和事都事无巨细罗列在上面。
见秦穆回来,潘国勋问道:“回来了?有什么发现?”
“别他娘的提了,又卡壳了。”
“怎么了?”
“去那户人家走了一趟。严冬25号那天确实去了那家,晚上6点才离开。”
从县里到市里要一个多小时,而凌雪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去世大概两个小时,也就是晚上六点左右。
也就是说,现在严冬也有了不在场的证明。
据林德明的口供,他那天去村里买完药想早点回家,所以抄了小树林的近路。
那天他到市里的时候突然起风了,路过小树林的时候凌雪不知怎么突然就滚到他面前。
待林德明凑近看的时候发现凌雪的衣服乱七八糟的,身上也是各种痕迹。已经成年的林德明猜到这姑娘遭遇了伤害。
天寒地冻的天气,本以为是晕了过去,没成想人身子已经僵硬了,一点气息也没有。吓得林德明屁滚尿流的去公安局报案。
潘国勋猜到了秦穆此行会遇到困难。
在审讯的时候观察了严冬许久 。那人很狡猾,回答得看似随意,串起来逻辑很清晰。坦然面对自己可能存疑的地方,又能不经意间将自己摘干净。
潘国勋不放过其中任意一个细节,想着一定还有哪个地方被他们忽略了。
秦穆一颗接一颗的抽烟,潘国勋突然起身,“再去一趟清风厂。”
清风厂车间
大吴挠着脑袋,绞尽脑汁回忆当天晚上他看到的那人。
“警察同志,俺真没瞧见他的模样,能想到的都告诉你们了。”
潘国勋不肯放弃,“你再仔细想想。将那人从头到脚,每个动作都想一遍。
你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从更衣室的方向出来,摘了手套掏口袋,发现他左手小拇指断了半截。
你打招呼,他没有理你,目不斜视走出去了。
他是怎么走路的?小步疾走,大步朝前还是缓缓稳步。”
大吴貌似被带入当天晚上的场景,嘴里自言自语念叨着:“怎么走的?好像很快……但也不是特别快;肯定不是缓慢的走;步子迈的也不是很大……对了!”
“你想到什么了?”潘国勋和秦穆异口同声道。
“他的鞋很薄。”
“穿的什么鞋?”
“就是那种绿色解放鞋,感觉挺破的。当时俺还想呢,那解放鞋那么薄,不如穿工作鞋呢,又暖和又结实,省着家里做新鞋了。”
除了衣服很脏,沾满机油这种,否则大家基本不怎么换衣服。清风厂的工人,出去都让人高看一眼。
秦穆想起来,林德明那天穿的就是清风厂的工作鞋,边缘还沾了一点血迹。被扣押这么多天,他脚上还是那双工作鞋。
现场的脚印只有林德明的,其他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因为林德明是后来才路过案发现场的。
“老秦,去秦穆家找一找那双解放鞋。也许能排上用场。”
“我回去立刻让人办。”
临走前秦穆拍了拍大吴的肩膀,“兄弟,案子结束了哥哥准备给你送一面锦旗。”
大吴乐的嘴都开花了,一天干活都干劲儿十足。
紧接着,潘国勋两人又来到老杨头家,敲了半天门没人响应。
这时隔壁一个胖大婶出来说道:“你们找老杨头啊?”
秦穆热情回道:“婶子,我们是街道办事处的,了解一下家中无子女照拂老人的情况。”
接着出示一个盖公章的文书,就那么糊弄过去了。
“街道办事处的啊!你们晚点再来吧,他家孩子去拾荒了,得晚上才能回来。老杨头腿脚不方便,脑子也不咋好使了,谁敲门都不开的。”
“婶子,我问个事。25号那天,就是上上周五,你白天看到生人来院里没?”
“生人?不知道,白天俺们都去上工了,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