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知道,勋子这人啊心粗,不会心疼人,也不像老四那么能说会道。可他这人厚道,跟他过日子踏实。
他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就跟俺讲,俺说他,绝不让你受委屈。”
岑雨初心想着,您确定您说的是大儿子潘国勋,不是您老二潘国庆?
“您不用担心,我俩相处……挺好的。”
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也没有利益冲突,对于岑雨初来说就是最好的状态。
总之就是对外名义是夫妻,对内只需扮好夫妻就行。
这夫妻俩,一个整天扎在卫生室,一个要么在家里闷头干活,要么就整天不见人影,怕是一个月都说不上几句话。
照这样下去,怕是等老二抱了孙子,老大都抱不上儿子。
潘大娘也是有心无力,“雨初啊,等晚上回来,你问问勋子,部队那边是个啥情况?平时也多关心关心他。”
潘大娘这样苦口婆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我懂得。您赶紧去忙吧,我就先走了。”
岑雨初出家门后,潘大娘转头看见拖着板车运菜的潘国勋,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大儿子,怒气冲冲进了厨房。
潘国勋不明所以,心想着自己哪里惹到老娘了?就因为早上在饭桌上看了她一眼?
记得老首长总跟他们这些毛头小子讲,还是年轻的时候好,尤其是刚结婚时那股子新鲜劲和热乎劲,别提多带劲了。
几十年细水长流的日子下来,有好有不好。比如,家里的婆娘越来越难管。尤其上了年纪,那脾气说上来就上来。
潘国勋一边干活一边回想着老首长的教诲,越想越有理,还不忘碰顶头上司的臭脚:果然是军区前辈,思想觉悟就是不一样。
这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映入岑雨初的脸。也不知那个清冷卓绝、惜字如金的女人老了的时候是不是也像老首长口中形容的那样?
那得是什么场面,潘国勋实在想象不出。
晚上,岑雨初点着煤油灯趴在木桌上写稿子。
闲来无事,潘国勋找个离光源近的地方,倚在一旁津津有味读着聂倩茹送给岑雨初的《三国演义》。
想起潘大娘早上交待的话,和晚上的再三嘱咐,岑雨初时不时抬头看看倚在自己眼前的男人。
潘国勋察觉到岑雨初的目光,却装作不知道,“聚精会神”捧着书本。
就在岑雨初第三次看他时,潘国勋抬头和她刚好对视。
岑雨初下意识的低下头,有种偷看被抓包的心虚。
潘国勋缴械投降,“有事?”
“好看吗?”
在灯影的映衬下,岑雨初肤如凝雪、明艳动人的脸显得格外清晰。
潘国勋只觉得空气有些稀薄,让人呼吸急促,强有力的心跳声在这静谧的氛围中尤为明显。
岑雨初见他直勾勾没反应,道:“看了那么久,不好看吗?”
潘国勋嘴像打了结一样,半天才憋出来,“嗯……好、好看的。”
怕她不信,又强调一遍,“确实很好看。”
“古今之义是相通的,《三国演义》讲的也是军事谋略,尽管和历史有出入,看过它的人评价都很高。你是军人,喜欢也是正常的。”
潘国勋听了半天,才发现她说的原来是书。他这才放松下来,刚才激动的情绪冷了下来,心底微微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和酸涩一闪而过。
潘国勋还没来得及仔细体会这种奇妙的感觉,只听岑雨初问道:“你什么时候回部队?”
一盆凉水浇得他彻底没了刚才的悸动,只冷冷回一句:“不回了。”
然后翻过身背对着岑雨初,道:
“不早了,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还在等着回答的岑雨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回了?什么情况?
算了,明早再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