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晚了的岑雨初赶时间,只喝了半碗玉米糊糊就准备出家门。
潘大娘又硬塞给她一个鸡蛋,往近处一凑,发现她雪白的脸明显有一处红印。
“闺女,你脸咋搞的?疼不疼?”
“没事,昨晚睡觉不小心压的。”
说自己在睡梦中不明不白被打一巴掌,最大嫌疑人是潘国勋。除非是亲眼所见,不然搁谁都不信。
“你等下,俺换个热乎点的鸡蛋,你边走边敷着。”
见岑雨初急着走,潘国勋在厨房用自己在部队的饭盒装点吃的给她,“拿着吧。”
“谢谢,不用了。”
“这饭盒我都只装干粮,刷过了,不脏。”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刚才已经吃过了。”
“带着吧,你吃的太少了,家里不缺这点粮食,别饿着肚子。”
岑雨初不再推拒,将饭盒装进布袋里。
潘国勋没有离开的意思,笔直的站在军姿,咳嗽了一嗓子,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一般,“雨初,我有话跟你说。”
岑雨初抬起头与潘国勋四目相对,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认真的看着他。
潘国勋脸一红,“不是我。”
岑雨初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不是你?”
“今天早上打你的人不是我,是潘媛媛干的。”
潘国勋像个小孩一样告状,赶紧将自家妹子卖了,自证清白。
潘大娘出来就看到大儿子和儿媳妇站在一起,那副画面真像戏文子唱的那样,“您两口子正是郎才女貌,天然配合!”
待岑雨初走后,潘大娘喜滋滋看着大儿子,看得潘国勋直毛楞,“娘,干嘛这么瞅着我!”
“你小子可算是开窍了,终于知道疼媳妇了。早这样多好啊!”
潘国勋根本没听潘大娘说话,神游在外。也不知道她信不信自己说的话,心里默默叹着气。
潘大娘还是了解自家儿子的尿性,什么时候这么殷勤过。
“雨初的脸,不会是你给打的吧!”
潘国勋:……
结合大儿子反常体贴的举动,潘大娘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门心思认定潘国勋对媳妇儿动了手。
“勋子,雨初毕竟比你小好几岁呢。虽然她以前性子孤僻乖张了一点,可现在她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你年龄大,多点耐心,让着她点也没什么。”
潘国勋:我真是大写的无语=_=
另一边,岑雨初在村卫生室写着医案,另一只手用鸡蛋在脸上打圈,这一举动引得前来卫生室看病的村民们纷纷猜测。
“你今天看小韩大夫的脸没有,那红的,一看就是挨打了。”
“真没想到啊,这潘家老大还打人,以前也没听说他动过手啊!”
“俺觉得未必是勋子,以前小韩脾气那么古怪他都没动过手。”
“以前他也不怎么在家啊,你看这次待了这么长时间。你看哪儿的部队放假放这么久的?指不定被部队开除了回来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这次在家可得有小半年了,也没有回部队的意思,没准真让你说中了。”
“平时看着挺踏实稳重的孩子,脾气又随和,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
岳老爷子深谙人言可畏的道理,挑个卫生室里人多的时间“不经意”和岑雨初道:
“小韩,你的皮肤敏感,睡觉的时候家里的炕不要烧得那么热,烫的脸发红。”
一婆子嘴快问道:“你的脸不是你男人打的吗?”
岑雨初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村里都传遍了,二狗,三胖,四小他娘,大饼他奶,还有齐大丫二婶的兄弟媳妇……”
岑雨初被绕得头晕,“不是他打的。如果真是他打的,我的脸怎么可能只泛红。”
众人想想是这个道理,潘国勋可是力大如牛,别说脸泛红,直接把五官打歪都有可能。
一帮卖力传话“热心”的大姑娘小媳妇和上了年纪的婆娘们,还有大小伙子中年汉子和步履蹒跚的大爷们,似乎都找不到这事究竟是打哪传出来的。
而在家大门没出、修地窖准备屯冬季菜的潘国勋,对外面传的已经歪到姥姥家的风言风语,又在一天内拨乱反正的事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