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声叹息仿佛一柄重锤一样砸在了宁川的心头，环境中的一切如同破碎的镜子一样碎裂开来，宁川蓦然惊醒，发现他依旧在小破船之上，而此刻的小破船已经已经与幽灵船近在咫尺。
回顾四周，常尘与陆仁甲也同样陷入了幻境之中。
“我一定可以成为大剑仙！”常尘紧锁眉头，咬着牙说道。
而反观陆仁甲则是满脸癫狂的笑意，歇斯底里地嚷嚷着我可以修行了，我比你们所有人都要强什么的。
宁川最后将目光看向此时此刻如高楼般矗立在船头的摆渡人老大爷，只见他将拄着船桨，站在三人面前，独自将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幽灵船挡住，一道如同保护罩一般的金光将整个小破船所笼罩，以防那幽灵船诡异气息的侵扰。
“这……”宁川感觉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强大威势自摆渡人老大爷的体内喷薄而出，这股气势宁川见过，在发狂的圣图腾身上，在法相显化而出的临字门祖师身上，这是独属于第二境修士的恐怖威势！
“大爷居然是第二境吗？”宁川不由得自语道。
“准确的说只是通天河上的第二境…”常尘此刻终于从幻境中走出，苍白着脸色说道。
“通天河上的第二境？怎么说？”宁川又看了一眼此刻与幽灵船对峙的摆渡人老大爷，见情况逐渐平稳下来，于是对常尘问道。
常尘似乎被环境伤到了一样，他平息了一下周身气息，才又对宁川解释道。
“是踏入第二境的另一种方式，有很多卡在第三境巅峰的修士，在暮年到来前，也就是堕境之前，会选择一处风水宝地，将尽数修为与宝地相结合，以此种方式迈入的第二境与真正意义上的第二境有着很大不同。”
“哦？”宁川有些好奇。
“这样的第二境此后终其一生都无法离开与之相合的宝地，一旦离开与普通凡人无异，不会再有半点修为，但是在宝地之内的他却是实打实的第二境，这种情况我们修士称呼为“方寸修士”，寻常凡人则是以“土地”“山神”来比喻这类修士。”
常尘说完后看了摆渡人老大爷一眼，叹息道：“这也就能说明为何他摆渡几十年，同行们都死了，可他却安然无恙了。”
宁川再次将目光看向与幽灵船对峙的摆渡人老大爷，此时他感觉到小破船被幽灵船吸附的感觉已经消失了，这说明老大爷在与幽灵船的拉扯中逐渐占了上风，这让他稍稍有些心安了。
“方寸修士？”宁川细细回味着常尘所讲的这一切，在山海临济宗修行这么些年，他也没有听说过这方寸修士的说法。
“为何我头回听说这方寸修士的说法，倘若真有这种法子，怎么这世间第二境还如此之少？”宁川有些想不通，毕竟有传言称迈入第二境可寿与天齐，那那些年迈修士宁肯堕境成为凡人也不肯成为方寸修士？
常尘闻言苦笑一声，摇头道：“你当这方寸修士这么好当吗？”
“且不说成为方寸修士意味着要承受莫大的风险，期间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落得个烟消云散的下场，再者一来就算成为了方寸修士，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第二境，也有寿终正寝的那么一天，并且相当于画地为牢，一生走不出方寸之间，更无望传说中的第一境了。”
宁川这才了然，要真真如宁川所想，那恐怕也没有那么多的风水宝地供修士们选择啊！
“修行真是一件奇妙的事！”宁川忍不住感叹道。
“还会有更奇妙的，去了大周奇人异士只会更多罢了。”与幽灵船对峙许久，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摆渡人老大爷此刻终于放松了下来，宁川感觉到小破船来到幽灵船大概七八丈远的时候，终于不再朝幽灵船那边飘荡，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宁川看向适才说话的摆渡人老大爷，忍不住问道：“大爷，这船里隐藏着什么？为何会给我一种这么诡异的感觉？”
老大爷没有说话，重新握紧手中船桨，划动起小船慢慢远离那座幽灵船。
宁川感觉到小破船里幽灵船越来越远，水底的骷髅也慢慢开始隐没，适才刮起的妖风也渐渐减轻了，正要说些什么，却听陆仁甲嘶吼道：“划回去！划过去！你们为何毁我机缘？你们一定是嫉妒我能够修行！”
陆仁甲一边说着一边便冲到摆渡人老大爷面前，欲要拽住摆渡人老大爷的衣领，老大爷神色冷漠地一声大喝：“滚！”
陆仁甲顿时一屁股坐倒在地，眼睛中有了些许清明。
“那些都是幻境！”常尘好心提醒道。
却不料陆仁甲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毒的神色，恶狠狠地看了宁川三人一眼后，居然猛地一头扎进了河水中，随后密密麻麻地骷髅瞬间将陆仁甲吞噬，宁川与常尘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不是清醒了吗？”宁川无语地问道。
“老前辈您为何见死不救？”常尘没有回答宁川，只是冲摆渡人老大爷问道，得知摆渡人老大爷居然是一位方寸修士后，常尘也不在称呼他“大爷”，而是用上了“老前辈”这样的尊称。
老大爷手上动作不停，闻言只是冷漠地回答道：“他心思不正，就回来以后也只可能是死人一个，没什么救的必要。”
“可他……”常尘还欲说些什么，却被宁川打断了。
“那大爷，这花钱的正主不在了，我们是返程还是什么？提前说好我俩可凑不齐八千两啊！”宁川朝常尘使个眼色，不论这摆渡人老大爷如何作为，他的行为都不是他与宁川两个小修士所能评价的。
“通天河上没有回头路，一旦启程就回不去了，安心做好吧，只管等着上岸就好。”老大爷的冷漠的声音响起，宁川看着幽灵船几个闪烁间便消失不见了，适才投入河水中的陆仁甲居然连惨叫声都没用发出，就随着幽灵船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