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他惹不起,还能怎样,只能这样了。
“恭送大人。”
师爷朝知县大人的背影躬身行礼。
……
乡宁县城南偏东的一座山上,陈新民带领的一小队流匪正在休息。
想必杨成那边只是怀疑官兵会前来追剿,陈新民这边早已经发现了官军的踪影。
而且,他们还亲眼看到官军追到乡宁县城外。
他们休息的地方实际上距离官军大营并不远,只是不在一个方向上。
因为人数少的关系,又清除了走过的痕迹,再加上探马的侦查,和官军相遇之前就早早地避开了。
“陈头,乡宁县县城南面起了大火。”一个流匪突然说道。
陈新民的目光随之转了过去,之间目光所及之处,火光冲天,烟雾缭绕,在黑夜里格外亮眼。
“这是谁放的火,怎么就没有人去救火呢?”那流匪喃喃地说道。
“我他娘的哪里知道。”陈新民没好气地道。
一旁的草地上,一名流匪席地而躺,嘴里还叼着一根草。
只听这名流匪说道:“这有什么好疑惑的,这周围除了我们就只有平阳卫的官兵。不是我们放的火,还能是谁?”
“王大哥的意思是这场大火是平阳卫的官兵放的?”
陈新民一脸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边上的其他流匪也流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吧。”被叫做王大哥的流匪王应钦说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土匪山匪进村不过是抢些金银粮食,最多抢些女人就会离开,可要是官兵那就是直接毁村灭寨了。”
停顿了一下,王应钦意味深长地道:“再想象一下,官兵找不到我们,又屠了村子,会怎么干?”
“正好用屠了村子的村民人头冒充我们。”
一个流匪脱口而出。
“这些狗日的不是在在杀良冒功吗?”陈新民忍不住骂道。
“陈头,你也是边军出身,你难道还不知道那些人是啥鸟样。”王应钦冷笑道。
陈新民解释道:“我是边军出身不假,也听过杀良冒功的事情,但还真没碰到过,最起码我所在的军堡里没有发生过。”
“你没碰到过,不代表不存在。”王应钦继续冷笑道,“上战场可是要死人的,哪有杀老百姓简单,不止有军功还可以发笔小财。”
“这群该死的。”
陈新民一拳头砸在身下的草地上。
“行了,都睡觉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王应钦双手放在脑后当枕头,随即闭上了眼睛。
陈新民望着远处的火光,纵然心中再恨,也是无法,只得招呼大家躺下养精蓄锐。
一时间山头上安静下来,不过一会儿,就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他们是流匪,自保尚且不足,何谈为受难的老百姓复仇。
要怪就只能怪那些当官的和朝廷不把老百姓当回事,视老百姓的性命如草芥。
大火一直持续到快天亮才终于止住,剩下一股股黑烟还在倾诉着官兵的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