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允承有着大部分人对秀才公的印象特质,整个人柔柔弱弱,白白净净的,纵然身在流匪队伍里也把自己弄得很干净。
“大当家,何必把我押过来,我就算有什么心思也不会再这个紧要关头的时候用啊。”
一见到杨成,吕允承一脸苦笑。
“你是山西人,留你在身边我更放心。”杨成道,“李铁,带上他跟我走。”
“可我更怕死。”吕允承脸都黑了。
“少废话,快走。”
李铁在后面用力一推,使得吕允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吕允承是敢怒不敢言。
他深知,杨成会对他客气,李铁可不会对他客气。
……
人马很快集结完毕。
张世恒举着一根绑着血布的棍子周在杨成身后,后面是押着吕允承的李铁,再后面是手持弓箭长枪大刀木矛等武器不一的流匪。
那流匪最终还是没有找到红布,只好按照杨成的吩咐找了一块白布染成了红色。
不大一会儿功夫,视线里就出现了一群官兵的身影,正在缓缓靠近。
“列阵!”
杨成强装镇定,当即大喝一声,自己手持一杆长枪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实际上,他心底很不安,连腿肚子都有点软。
就算在原主的记忆中,经历过大大小小不少的战斗,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却是第一次真正地站在战场上,害怕在所难免。
在杨成身后站着的张世恒,一手持腰刀,一手抗棍子,棍子上面那块沾了血的布块由于血已经凝固有些发黑,在风的作用下猎猎作响,颇有几分军旗的味道。
其他的流匪在官兵出现的时候倒是有一阵小小的慌乱,待听到杨成镇定自若的命令后,倒是全部安静下来。
由于地形的原因,远程打击的弓箭手站了三排,不管哪一排弓手,都是一手弓一手箭。
整个队伍一共三百人左右,除了被风吹动的血旗响声和流匪因为紧张的喘息声,再无声响。
杨成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慢慢靠近的平阳卫所的官兵,等看清官兵们的前进的样子,心底的不安终于有所缓解。
这些平阳卫的官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齐整,反倒是像流寇一样,混乱无比,毫无章法,根本就没有丝毫队形可言,只知道一窝蜂地向前冲。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些卫所的官兵大部分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手里拿的竟然是木矛,只有一小部分拿着铁质的武器。
就不要说甲了,同样只有一小部分的人穿着棉甲,而且是很破烂的棉甲,大部分人穿的还是破旧的衣服,显然是他们平时穿的衣服。
这支卫所的官兵简直和流匪没什么两样,甚至可以说比杨成的这支流匪还不如。
杨成知道明末的官兵很烂,这也是他敢带人拦截的底气所在,但万万没想到能烂到这个程度。
这里可是山西啊!
这是边关重镇啊!
尽管准确地说,山西平阳府确实离边关还有一大段距离,不算作边关,但也不能烂成这个样子吧!
当然,官兵越烂,对杨成来说越是件好事。
毕竟胜算大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