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后一直到过年,大家情绪一直低迷。
直到腊八这日
沈冰逝世后,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近半个月的付瑜,终于离开房间。
她花了些时间把行李全部收拾好,叫丫鬟买了马车,以及一些常备物质,转而去找段璃。
段璃不想见她,她便翻墙,强行闯入段璃房间。
段璃看到她,眼眸微微阴郁,转身背对着她,“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
“我要走了。”付瑜来到段璃身边坐下,看着段璃侧脸,眼里充满了内疚,“我想跟你道个别。”
“我担不起。”段璃转头看她,眼里充满了嘲讽与怀疑,“你说你来跟我道别,我想的是,你来跟我道别你有什么目的?你说可不可笑。”
“不可笑。”付瑜声音变得很小,眼眶一下子红了,“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你不可笑,是我可笑。”
“随便,我不在意。”段璃语调清清冷冷,毫无起伏。
“不在意就好。”付瑜低下头,两只手在膝盖上绞紧,“在你这,我原就没有被你信任的资格。”
段璃不应声,眉目阴郁冷淡,右手拿着银针一针一针刺入自己左手。
付瑜自顾自继续说:“我今日就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为避免我父母找你们麻烦,我特意写一封信告知了他们,希望他们能原谅我。”
“段璃,对不起,是我一念之差害你受伤,害你丢了性命,你真心信任我,我却那般对待你。”付瑜哽咽着,眼泪从眼眶掉了出来。
段璃扎完最后一针,回头冷冷看着她:“我想纠正你一点,你没有义务救我。”
“是,我没有义务救你,我却有义务救他,可我没有救你,亲手毁灭了沈冰生的希望!”
付瑜狠狠咬着牙齿,才没让自己哭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丝丝压着胸口酸涩痛苦的感觉。
“我是一个罪人。”付瑜说着起身,“多谢你没有赶我走,听我说这些话。”
她满眼悲痛后悔看了眼段璃侧脸,转身大步流星一步一步离开了段璃阴冷潮湿的小院子。
段璃在她离开之后,眼眶微微红了,轻轻吐出一口气,一根一根拔出皮肤上银针。
萧墨来时已天黑了。
他这几日跟卫若兰忙的脚不沾地,吃饭喝水的时间都是硬生生挤出来的。
王家不愧是王家,家底比张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卫若兰亲自出手,召见了朔方城所有有权有势的人家,将王家身上发生的事全跟他们说了一遍。
并在之后的几天,陆续在王家不远处大摆筵席,邀请这些人过去吃饭,让他们眼睁睁看着王家所有一切,被他们一样一样收走并被摧毁掉。
如此一来,一些蠢蠢欲动的人家,立刻安稳了下来。
毕竟王家张家都不是对手,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对手?
一时间人人自危,乖如鹌鹑。
一些比较懂事的人,立刻地铁子拜见卫若兰,自动奉上家里财产。
有人带头,后面人就懂事多了。
因此,卫若兰陷入极度的忙碌之中,萧墨也跟着他一起忙。
这日,几人总算把无数财产全部收拢整理好。
萧墨腾出时间,特意来找段璃一起吃晚饭。
“今日付瑜来找我了。”段璃看到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萧墨冷冷淡淡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早已猜到付瑜会走,只是没想到她会走的这么早,会在年节之前离开。
“沈黎呢?她怎么样了?”段璃这几日注意到沈黎不太对劲,心里不免担忧。
她当时昏迷,并不知道沈黎发生了什么事,萧墨却是知道的,他想了想,跟段璃说了。
“她想好好栽培的一个士兵,为救她死了。”
“什么?”段璃手一顿,银针错位,疼得她脸色一白,萧墨担心坏了,“你冷静一点。”
段璃把银针逐一取出,一颗心乱哄哄的,“她这几日到底是怎么过的?她肯定难过死了。”
“嗯,我这这拨的银子足够多,听说沈黎又加了很多。”萧墨看着段璃,“阿璃,自入经营开始,生离死别便是家常便饭,你若想离开,我……”
第一次,萧墨起了不想留段璃在身边的念头,他想让她离开这里,去过平稳的生活,等他将一切安定下来,段璃再回到他身边。
而段璃,也是第一次有想留在萧墨身边的想法。
至少,在一切结束之前她不想离开,想陪在他身边。
段璃摇了摇头,眼睛看着萧墨十分坚定,伸手摸着他的脸温柔的说:“可是这次我想跟你唱反调。”
面对萧墨不解的眼神,段璃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将他抱在怀里,“我想陪在你身边,至少现在我不想走,所以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萧墨,我感觉你需要我,难道这是我的错觉吗?”
萧墨不说话,只是抬起手将段璃一把狠狠抱住怀里,“沈冰,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父母亲交代,我从未想过他会在我之前离开这个世界,阿璃,我不想让他死。”
“我知道,可是萧墨,他真的死了,我们要放过自己,我知道我这些话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你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你必须这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