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盯着荷官手里的牌,熬红的双眼透着喜悦与疯狂。
他在豪华的地下场里玩得昏天黑地。
炎热的夏季,男人在灼人的温度和巨大的心跳加速中湿了后背,本人却根本没有察觉。
他带着十五万来到这里,第一把赢了两万,第二把就赢了十三万!第三把输了三万,第四把赢了……
现在他血本无归。
但是没关系,他会赢回来的。
他又在赌场借了庄家的钱,赌上剩余所有身家,这一把赢面很大。
只要这一把赢了,就赚够了,我就收手离开了。只要……只要这一把赢了。
男人的呼吸开始颤抖。
他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赌徒了。
穿着暴露的美女荷官妖媚一笑,然而赌徒放着这样的尤物不加观赏,注意力全放在筹码和她手上那张牌。
男人有一种欲死欲生的恍惚感。这是应当的,他的生死全然在这张牌上,一线之间。
荷官一点点开了牌,吊尽观众的胃口。
在看清牌面的一瞬间,男人犹如石像,一时间忘记怎样呼吸。
身边同样汗液粘稠的陌生身躯撞上他的右肩,他才清醒过来,大口喘着气。
他输了。
输了两百万。
豪华闹场,灯光炫目。这么多赌徒苦尽甘来,怎么不算他一个?
男人一只手捂着脸,笑得癫狂。
从他指缝里流出不知是泪水还是口水的液体。万念俱灰。
荷官悄悄使了个眼色,赌场放贷的人和一个工作人员立刻看住了他。
两百万,自杀了可不行。
男人放下掩面的手,脸色荒芜,胡子拉碴,隐约还能看出本来面目,正是……旭哥。
看着向自己逼近的壮硕大汉,旭哥不由得害怕地后退两步。
两个人从身后拽住他的手臂,直接给人提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旭哥大喊大叫。
没有人看他。见怪不怪,赌徒只沉迷于一掷千金的世界。
工作人员面带笑意地翻了翻他的衣服,从钱包里找出身份证。
“齐东旭。”工作人员的笑容与语气十万分的礼貌,话语却像淬了毒。
他顺带读出了旭哥的家庭住址,“你有家人吧?不想没有家吧?好好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齐东旭的表情如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