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眉心一紧,“好像……是她的父亲打来的。”
陈黎点点头,朝外走去。
班主任看着这个班她最得意的学生,隐约觉得她身上出了什么自己不能知道的事。
少女的脊背一如既往的挺拔,步伐平稳没有丝缕踉跄。她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除却一次接一次踩进雨季未干的水洼的话。
陈黎轻车熟路地走向城市偏僻处的居民楼。
灰暗的色调。半湿的衣物落在泥土中,无人问津;满得溢出来的垃圾桶沾染饮料的水痕,无人清理。
陈黎走进昏暗的楼道,拐角到了孟夕年的家门口。
“咚,咚咚咚。”
陈黎将耳朵靠近门去听,一片死寂。
她接着敲门,此时她还能自我劝慰说刚巧没人在家罢了。
陈黎站了许久,直到对面屋子的妇人买菜回来。
“欸,你认识这家人?”长舌妇喋喋不休,似乎想拿到什么一线八卦,“我跟你说,这家那小男孩不检点,之前天天半夜回家,现在都不回家了,还有他那酒鬼父亲……”
陈黎一听旁人说孟夕年的闲话,顿时心情很差,却又被那句“现在都不回家了”卡得一震。
“你怎么知道……她没回家?”陈黎直勾勾盯着那妇人。
提着菜的妇女被盯得心里发毛,心想这个小姑娘看着和善怎么眼神这么唬人啊?
“这……你看我们小区这环境,隔音效果都差,开个门吵个架耍个酒疯整个楼道都能听见,这家几天没动静了,”妇人压低声音,“怕不是招惹什么人被……”
可一看见陈黎愈发阴沉的眼神,妇人什么都不敢说下去了。
陈黎扭头就走,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妇人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小姑娘啊,你和这家人到底什么关系啊?”
陈黎没有回话,背后渐远的是那人没好气的骂街声和躁乱的开锁声。
少女的心口跳得厉害,甚至有些疼。
她终于是跑了起来。
陈黎一边跑一边给王亦轩打去电话。
“喂小黎姐?”轩子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最近孟夕年跟你联系了么?”陈黎直切主题。
轩子明显一愣,“年哥最近不高考么?白老板专门给她放了几天假呢。”
陈黎挂了电话,打算去森林酒吧看看。
居民楼,酒吧,小巷……凡她们去过的地方她都找了,没有人见过孟夕年,没有人知道她在哪……
陈黎的心脏已经趋于平缓,可手指愈发颤抖。
风扬起少女的发,街道上车水马龙,手机的讯息石沉大海。
她站在吊桥边缘,又是黄昏。
孟夕年,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