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氛围总是从张灯结彩的红开始的。
学校遵从了法定的七天假，整套的卷子从排头传至排尾。
“数学就一套卷子，看到没？”林姐手持戒尺敲敲桌子。
林姐的大义之举深得民心，同学们一片称赞。
“所以立体几何的第二小题，数列的第三小题，圆锥曲线的第二小题和……”林姐刻意停顿了一下。
同学们非常有眼力见地接了上去，“导数的第三小题。”
“对。”林姐点头，“都别空，给我写满了！”
“好——”同学们积极响应。
“有的死小孩，数列、导数的第二小题就开始空了，别给我逮到！”林姐居高临下，霸气侧漏。
几个数学不太好的同学偷偷吐舌头。
陈黎伏在孟夕年耳边轻声重复了一遍：“别给我逮到！”
孟夕年不屑，突然很大声地来了一句：“是！”
陈黎被吓得不轻，紧接着捂着肚子笑。
林姐冷哼一声，“孟夕年你说的‘是’啊，放假回来第一个查你。”
“不是我。”孟夕年笑得不怀好意，“我替陈黎说的。”
陈黎的手指就要往孟夕年脑袋上弹去。
孟夕年一歪头躲了过去。
这几天的锻炼已经让她涨了不少经验。
林姐颇为冷静地扶了扶眼镜，“哦？那就你们俩一起查。”
陈黎和孟夕年面面相觑。
“好，”林姐不管两人了，“放假该吃吃该喝喝，玩够回来立刻给我收心！放学！”
整个班级立刻嘈杂不堪，桌椅碰撞与道别声混为一体。
孟夕年与陈黎一同走出教室。
孟夕年敲了敲陈黎肩头，“有空来森林酒吧找我。”
“不辞职备战高考么？”陈黎想说这话很久了。
她知道那里有轩子，有白绫，有一些很棒的人，但酒吧到底是混乱地带，孟夕年待得越久越危险。
她真怕她陷进去出不来。
孟夕年摇了摇头，笑开道：“你年哥不会有事的，还要养家糊口呢。”
孟夕年提醒陈黎，她毕竟是以男生的身份待在那里。
其实她她的本性很适应灯红酒绿的糜烂。不幸中的万幸，生活的磨难反而令她比常人清醒。
“如果……”陈黎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这话会不会伤到孟夕年，“如果的真的太艰难，我可以帮你的。”
孟夕年一愣，随即懂了她的意思。无非是钱。
少女温柔地笑，“小黎已经帮我很多啦！”
陈黎抿着嘴点点头。
孟夕年暗想：就算是陈黎……正因为是陈黎，她不可以这样欠她，不可以让她们俩再有过大的差距了。
现在她看陈黎都得仰着头，她不能跪着看她。差距太大的两个人，不可能走到最后。
最后？孟夕年，原来你也开始期许今后了么？
酒吧的夜场一如既往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