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当代的美术界么？是的，这就是，艺术的边缘。
少年的拳头猛然砸向墙壁，指节红了一片。
“嗨——”余笙从墙边探头，“怎么啦？”
孟夕年皱着眉头看向远方，唇边吞吐着雾气，“没事。”
余笙拉了拉她的衣袖，“人生在世多有不平事啦，与其生气不如多练几张画。”
少年没理她。
余笙又扯了扯孟夕年的头发：“头发长长了，打算留起来剪个狼尾么？”
孟夕年跟个炸毛猫儿般掀开了余笙的手，警告道：“别乱碰！”
少女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走开了，“自个儿玩吧，我睡觉去了。”
孟夕年倚在栏杆上，背对她说了句“谢谢”。
余笙挥挥手，语气散漫，“不谢。”
碾碎烟头，孟夕年拨出一个号码。
“喂？”那头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
孟夕年一愣，下意识说：“对不起打错了。”
紧接着挂了电话。
再一看号码：没错啊，是陈黎的电话。
“小黎？”苏玉笑眯眯地敲了敲门，走进房间。
陈黎没有停笔，只应了一句话。
“天冷了，妈给你看了几件新衣服，你挑一挑？”苏玉拿出手机想让她看一眼照片。
“不必啦。”陈黎懂事地笑了笑，“在学校都穿校服的，用不上。”
苏玉揉了揉陈黎的脑袋，这种亲昵，比起母女倒是更像姐妹。
她遗憾地说了句“也好”，随即又鼓励道：“等你考上了重点大学，你想要什么母亲都给你买。”
陈黎保持微笑，只字未言。
只要考出一个好成绩，想要什么父母都会给你买……么？
这不是鼓励，不是期许，是要求，是“应当”。她应当……
“对了小黎，”苏母似是不经意间想起来，“你手机落在客厅了，有个女生给你打电话我刚好接到，备注好像是……阿年。”
“啊。”陈黎有一瞬间惊慌失措，笔立刻停住了，但不消几秒便调整好状态。
她接着刷题，似刚才的失态只是惊讶。
“可能是问题目的吧，我有时间给她回过去。”
苏母笑着说“好”，将手机放在桌角。
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被放在桌角。
随着清脆的响声，房门被关上了。
陈黎立刻拿起手机查看通话记录：通话时间3秒。
接着，她又打开了聊天对话框，对话停在一个摸头的表情包。
随着指尖点击，跳出一个对话框：确定删除和小野猫的聊天记录吗？
少女眉头紧蹙，咬咬牙点了点了红色的“清空”，然后放下手机。
此时，那道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门缝才悄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