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操场上一片怨声载道：“还有一圈啊……”
甚至有的学生干脆停下脚步，一副“看你能拿我怎么办”的神情。
陈黎算是看出来了，学校想借这此晨跑开个动员大会。
她放慢步子，保持在班级前排，抬眸却看见了孟夕年。
由于剧烈运动，少女的脸庞微红，但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陈黎起了竞争心，跟了上去。
她的体育也是不差的。
孟夕年余光一瞥，皱起眉加快步子，谁料陈黎又跟了上来。
她想放慢步子任她超过，可是凭什么？
孟夕年有些孩子气的想，比家境比成绩自己都不如她，难道跑步还能输嘛？
少女直接开始冲刺。
陈黎有些惊讶，她居然还保有余力？
但是没关系，陈黎依然还能跟上去。
两道身影你追我赶穿越人群，引得不少人观望。
而且在不认识孟夕年的人看来，这还是女追男。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和笑闹声使得孟夕年有种被剖开摆在众人眼前的错觉。让人浑身不舒服。
在这样的情况下跑完最后一圈？她拒绝。
孟夕年猛地停下脚步，一把拽住陈黎：“有完没完？”
陈黎喘着气，没说话。
孟夕年扭头就走。
“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陈黎在她身后大声说到。
人群中有人指指点点。
“不会吧不会吧，是我想的那样么？”
“表白被拒了？”
“那两人几班的？颜值都很高诶。”
……
人言如浪潮。
“七班的！”不知是谁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了一句。
孟夕年不想应对人群的目光，只是冷眼看着陈黎：“那你呢？”
少年嘴角顽劣上扬，咄咄逼人地问：“你缠着我不放也得有个理由吧？”
“哇！”有女生发出惊喜的叫声，“这么勇？”
人们纷纷停下脚步，围观这场闹剧。
陈黎顿时有些尴尬，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声名大概要不保。孟夕年当然不在乎，旁人看来她就是个小男生。
“难不成，”孟夕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陈黎却有些脊背发冷，“你当真对我有意思？”
陈黎脸上红了一片，加上刚跑完步，心跳快得不像话。
当真？
她在思考这个问题，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心脏快到抽搐。可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无论是否。
而孟夕年的身影淹入人群。
她一个人，站在整个年级的眼前，被逼问最隐秘的心事。现在还站在这里，被人们的指尖压得喘不过气。
她忽然想，总有一天，她都是要被千夫所指的，只因为她的性取向。
陈黎最终没有移开步子。
“黎黎子！”徐锦小声叫她，靠近她，把她拉走。
徐锦很生气，攥着陈黎的手都有些用力。
操场前的体育老师磕磕绊绊地复述事先备好的话术，还得把闹剧圆过去，“学生，就是要有竞争心！刚才那两个同学做的很好啊，你追我赶，不分上下！……”
而陈黎已经听不清接下来的话。
她于彷徨中妄图抓住那一丝，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