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下意识地朝一脸挣扎地白故看了看，他没有回应，眼神全部专注在父亲的身上。
“抽、抽屉。”
病人终于从嘴里挤出了含混不清的字眼来，但三个人都听清楚了。
“照片、照片。”
他轻声咕哝着。
安南转身朝着病床前一侧的抽屉看去，却看到老者涕泪纵横，脸上似哭似笑。
“少爷、少爷，他能说话了，能说话了。”
他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兴奋起来，白故松开了搂在安南腰上的手，脸上绽开了微笑，瞬间又收紧了。
“照片、照片。”
病人突愣着眼球，再次说道。
老人赶紧走到抽屉前，翻找起来。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举到病人的眼前。
“眼睛、眼睛。”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安南费力地说道。
老者和白故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安南，随即拿过照片来细细端详。安南看到一位卷发姑娘身着高腰牛仔套装，春风满面地站在公园的花丛中，阳光灿烂、蝴蝶纷飞，从她那飘动着的金黄色卷发里，安南看出那一天一定也是吹着风的。
“像，少爷，眼睛很像照片里的人。”
老者赶紧认同道，白故深深地垂下了头，叹了口气。
病人的目光死死地盯住安南，让她害怕。
“她不是，爸。他的父母昨天来看过她了。我很确定。”
白故一字一顿地对他父亲说道。
这像是一个残忍的判决，安南看到病人眼中的光一点点的黯淡下去了，又是那了无生机的死寂。
“叔叔，不，爸，你喜欢我来看你吗，那以后我经常过来好不好？”
安南觉得刚才鲜活起来的生命一下子又要在眼前凋敝了，她做不到。心中神圣的使命感超越了害怕，她脸上挂起了微笑，俯下身对病人说道。
病人的眼睛亮了一下，老者的脸上留下了泪痕，白故略微吃惊地一动不动。
老人的眼泪滚出了两滴浊泪。
“救赎、救赎。”
他再次开口道。
“是、是，少爷。太好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真是个好姑娘，孙少爷真是有福之人。”
老者掏出雪白的手帕，不再掩饰自己的眼泪，擦拭着眼睛。
“时间到了，看来他很喜欢这位新来的姑娘。但今天就这样吧，过多的激动也不是什么好事。现在他能开口说话了，手也动了，算得上是奇迹。可还是有待观察，至于是好转还是过激形成的瞬间奇迹，都还不确定。明天我们邀请三甲医院的各科专家过来，得做进一步的确定。”
医生脸上的欣喜并不多，他沉稳地对白故解释道。
“谢谢欧阳医生，若是他还想见到我们，请随时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