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神之眼」。
是她可以陪着荧继续旅行的凭证。
而这一切全都毁在她眼前之人的手中。
毁在璃月人人敬仰的岩王帝君手中。
钟离摊开手，只剩下一块失去能量波动的玉石碎片。
但那很显然并不是世人所熟知的「神之眼」的材质。
“虽然不想戳穿你的幻想，但很可惜，你所认为的「神之眼」其实只是虚假的替代品罢了。”钟离翻过手心，玉石碎片叮叮当当地掉落在石板地上。
就像是桑月那寸寸撕裂美好幻想。
“这不是「神之眼」的话，那会是什么？”荧看向钟离，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并不知道。”钟离摇了摇头，他推测道：“或许是某种实验品？毕竟做研究一向是须弥教令院的专长。”
须弥教令院。
荧心头微动，已经明白了钟离的暗示。
很显然，这个虚假的「神之眼」应当是歌莉的作品。
而那时歌莉在蒙德所使用的草系「神之眼」，似乎也是这样的假眼。
“使用这种假眼，会对身体有损伤吗？”荧莫名很想确认这一点。
“抱歉。”钟离无奈地摊手。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荧也并没有太过失望。
“对了，你还没说清楚稻妻的现状为什么会和「神之眼」有关系呢。”荧确信钟离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一边安抚着炸毛的桑月，一边暗示钟离不要再撩拨桑月。
“因为从去年起，「雷电将军」在稻妻颁布了「眼狩令」。”
虽然钟离说的是「去年」，但稻妻的混乱实际上最近才传过来的，除去消息传递的延迟——
也就是说，在璃月内部陷入愚人众挑起的仙人七星内乱之时，远在海外的稻妻之国也发生了重大的政治变革。
荧面对这样高度重合的时间线，不由得陷入沉思。
“……「眼狩令」？”派蒙觉得今天一天听到的新词汇都快抵得上过去好几个月了。
稻妻，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没错。”
“在全稻妻范围内，收缴所有「神之眼」，镶嵌在千手百眼神像的手中。”
“这，就是「眼狩令」。”
“收缴「神之眼」？为什么？「神之眼」不是神的恩赐吗？”派蒙感觉自己脑子懵懵的，完全无法理解雷之神的做法。
“想必在雷电将军看来，正因为它是神的恩赐，所以神才有任意处置的权力。”
“呜哇——真是严苛的想法！”派蒙听到这种近乎残忍的想法，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真是一位可怕的神明。
和喜欢摸鱼的酒鬼诗人与退休养老的钟离老爷子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是啊，获得「神之眼」的时候有多喜悦，被夺走的时候，只会更痛苦吧。”桑月神色淡淡地说道。
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另外三人都听懂了。
但始作俑者钟离却并没有丝毫羞愧的意思。
“拯救失足少女，让其免于堕入深渊也算是我守护璃月的职责之一，不用多谢。”钟离微微一笑。
“呵呵。”桑月冷笑一声，“那我可得多谢帝君的垂爱了。”
一时间两人之间剑光四射，火药味儿十足。
偏偏桑月碍于不想在荧面前戳破自己柔弱的假象，始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保持自己的理智清醒。
钟离见撩拨不动，便也歇了继续逗弄她的心思。
“你们已经旅行过蒙德和璃月，见过风神与岩神，便已知晓风神是「自由」之神、岩神是「契约」之神。与之不同的是，雷电将军是追求「永恒」的神。”
“为了永恒的国度，看来她终于下定决心，要排除那些不稳定的因素了。”
“此时此刻，连七神中最古老的我也「逝去」了，这或许会更坚定她追求「永恒」的决心吧。”钟离颇为感慨地说道。
而荧听完这段话，心也一点一点地沉到谷底。
坚定追求自己的「永恒」，存在着这样的神的国度，她的旅行又真的能够顺利进行下去吗？
钟离口中那所谓的不稳定的因素，恐怕不单单指那些「神之眼」的拥有者吧？
但不管这趟稻妻之旅有多艰难，荧都必须前去。
不只是为了寻找哥哥。
荧看了一眼盯着地上那滩玉屑发呆的桑月。
她必须去。
为了桑月岌岌可危的身体。
更是为了歌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