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摇头苦笑，连她都不清楚真相，又该如何告知她呢？
那样清澈的眸子，她不愿如歌莉那般变得淡漠又无情，更不愿她因为得知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而悔恨痛苦。
就这样吧。
荧对自己说。
现在这样很好，不是吗？
她不用背负歌莉的曾经，只需要做一个纯真无邪的桑月，她会替她挡去外界的窥视和伤害。
我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这样，对大家都好。”
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荧身后响起，回应了她心中的彷徨。
“钟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荧终于想起了被自己漏掉的东西。
既然歌莉与蒙德的风神以「朋友」相称，为何不能和璃月的岩神熟识呢？
“你知道些什么？”
荧皱着眉质问钟离。
“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
钟离轻叹一声，似乎对于歌莉的这种选择也有些唏嘘。
“她过去，到底……”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宁愿忘记从前的一切？
她所求的又是什么？
荧不明白。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你可还记得「磨损」？”
钟离终究还是不忍心，哪怕明知那个寂寥的背影并非歌莉，依旧不忍心让她独自一人。
她已经独行了太久。
若是能有人陪着她，或许能软化一丝她的向死之心。
“磨损，是每个魔神都会有的吗？”
荧心头一动。
“不，歌莉是例外。”
钟离摇了摇头，坐实了荧心中的猜测。
“……没有磨损，会怎么样？”
“你不是见过了？她的心口应该有不止一块疤痕吧？”
钟离微微沉声，击碎了荧心中最后的侥幸。
荧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时看到的疤痕。
在一片雪肤中映衬得极为可怕。
她是怎么忍守住那一次又一次的剖心之痛的？
荧不敢想象。
“她曾经也是喜欢人类的，在成为璃月仙人之前。”
许是有些事压在心底太久了，又或许是想让荧对歌莉多几分上心，钟离向她描述起了久远之前的歌莉。
那时的歌莉还不叫歌莉，是帝君座下的仙众之一，名唤「泠月」。
荧听到「泠月」这个名字，却是眼眶一热。
想起了那次洞中遗迹之行。
原来，她并未骗她。
钟离说，是璃月对不起她在先。
他说，第一次剖心从三千多年前就开始了。
他还说，每一次剖心就是洗去一部分她的情感。
他还说，她的命注定了，是要献身世界的。
荧突然就想起那个夜晚。
「繁星昭示世人的宿命」
她看不到歌莉的眼神，自然也就读不懂那隐藏其中的悲。
所以，歌莉日日夜夜都仰望着代表着她的星座，一点点看着自己步入死亡吗？
“凭什么，是她呢？”
荧捏紧了拳头，手心的刺痛抵不过心中痛苦。
所谓的命运，真的不能更改吗？
荧不甘地看着钟离，像是在透过他问及世间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