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别慌，小心踩踏！”
“扑通——”
“有人掉水里了！快救人！”
码头边原本正在搬运货物的工人乱成一团。
桑月府中，钟离是第一个赶来的。
紧随其后的，是萍姥姥。
他们冲进桑月府，便看到歌莉似哭似笑地将霜月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见到钟离和萍儿，歌莉朝他们露出一个笑容，随即剑身靠近了几分。
鲜血滴滴答答，滴落在地板上。
“生，非我所愿。”
“死，亦不能由我选择。”
“可你莫要忘了……”
“你拦不了我！”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哈哈哈……”
歌莉手中挽了一个剑花。
噗嗤。
是剑从身体中穿过的声音。
一如多年前。
「如此，众位可满意？」
“这样，你愿意出手了吗？”
歌莉咬紧牙关，将霜月剑又推进了两分。
随后猛得抽出。
歌莉后退两步，靠着霜月剑勉力支撑。
抬头看向天空。
“如此，你便满意了？”
血从嘴中缓缓溢出。
歌莉却好似无所察觉，只是倔强地看着天空。
风中好似传来一声叹息。
歌莉来不及嘲讽，便被萍姥姥的惊呼声吸引得转过头去。
原来，是仅剩的那一对灵蚕突然受到无名力量的影响漂浮在半空，飞快地长大、结茧，最后羽化为红光闪闪的蝶蛾。
天下只此一次的奇迹。
歌莉欣喜地看着这奇妙的一幕，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对红色的蚕茧。
歌莉的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恰逢乌云俱散，一抹金光从上方打下来，照在了歌莉的笑脸上。
这一幕，钟离和萍儿此生都无法忘记。
像是黑夜中突然炸开的绚烂烟火。
又像是万籁俱静的海边突然响起的海鸥鸣叫。
比婴孩脸上的笑容还要纯真。
比新娘脸上的笑容还要幸福。
“噗——”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咳咳……”歌莉猛烈地咳嗽起来。
天上的压力撤去，歌莉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手中紧紧攥着那两只蚕茧。
即便那一剑将歌莉原本的计划全部击碎，身体中的两方力量也因为失衡而到处冲撞，歌莉却并不后悔。
因为，桑陆值得。
哪怕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全部抛弃，不，除了桑陆送给她的裙子，她是什么都愿意。
“真没想到，你竟然为了她，能做到这种地步。”钟离居高临下地叹息。
“呵。”
歌莉轻笑一声。
“你一个石头怎么会懂？”
“就算是拿我的命去换，只要她能回来，我也是愿意的。”
“更何况，不过一点小伤小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