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华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王翠花忽然皱眉:“难道你觉得,会有人把手伸到赈灾银两上?”
“也不是没有过。”姜令华低声道。
“他们敢!”王翠花眉间闪过一丝戾气。
有什么不敢的?他们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至于百姓。
呵,要是他们心中真有百姓就好了。
皇帝虽然偏激又懦弱,但至少还有颗治理好国家的心。
而他那几个孩子,没一个像样的。
“这只是你的臆测罢了。”王翠花压下怒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服自己。
姜令华笑了笑:“但愿吧。”
“吃饭了!”
王翠花和姜令华同时住嘴。
才出书房的门,便问道一阵诱人的香气。
姜令华尝了一口,有些诧异。
这一桌菜堪称色香味俱全,若是开个酒楼肯定能吸引不少食客。
吃完饭,冯如梭去收拾碗筷,王翠花和平先生帮忙,姜令华是客人,被撵到外边儿自己玩。
她无事可做,干脆去书院走走。
夏日天黑得晚,书院竟然还有不少学子。
“你不想当官?你不想当官你读什么书?”
被质问的女学生:“为什么非要去做官?”
“读书不就是为了回报君恩吗?”
“回报君恩?因为那位,济民书院差点没了,你回报什么?感念他放过之恩吗?”
“你!你大逆不道!”
“反正我不做官,我家财万贯,衣食无忧,读书是为明理、为求知,若只为功名而读书,那才是下乘!”
“我就说不该收女学生,你看这种人,自私如斯,简直是枉读圣贤书!”
其他人一边谴责那个女学生,一边散去。
而被议论的那个人满不在乎,一边看着书,一边打着蚊虫,很是悠闲。
姜令华走过去,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对方没发现她。
“有蚊虫叮咬,看书可还能集中精神?”
她重复了两遍,那女学生才回神看向她。
“我可不只是看书,还是磨炼意志。区区蚊虫算什么,若我要做什么,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可能更改的。”
姜令华点了点头。
见她没有露出嘲笑之色,那女生反而有些讶异:“你可是觉得我傻?”
“不,我佩服你。你只是坚持做你觉得对的事,哪里就是傻?”
那女学生大笑着合上书:“你很不错啊。我叫伏芳,这位……”
她本想称她同窗,但是瞥见她腰间的牌子,又瞬间顿住。
“叫我令华便是。”
“令华妹妹,”她也没有扭捏,大方地开口,“倒是没想到,我这读个书还能遇见贵人。”
“贵人?倒也称不上。”
她已经知晓王翠花赠她副牌的原因,总之全赖柔馨的恩惠。
所以,她完全没必要因为这张牌子而自傲,甚至么,恃牌行凶。
“你真的不想做官?”姜令华忽然问她。
这句话问得突兀,但她对自己要求如此严格,也不像没有抱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