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解释:“我家夫君在灶上是一把好手,我不擅长这些,所以他不喜欢我去添乱。”
姜令华点点头:“这说明王姨和冯叔恰好互补,正是天生一对。”
王翠花笑容愈盛,她不禁打量起眼前这个姑娘。
她很年轻,毋庸置疑,但是她也很沉稳,看起来话不多,但是并不会让人失礼。
在不熟悉环境的时候,她很明智地选择默默观察。
待到摸清楚情况,她又能一句话说到人心坎儿里,轻易拉进彼此的距离。
这是个聪明的姑娘。
对于这样的人,王翠花是欣赏的,可她是阿平的弟子,她看她的角度自然不一样。
斟酌片刻,她闻声开口:“阿平在信中常常提起你。”
姜令华神色动容,当然,是装的。
可王翠花没看出来,她还以为这个开头很好,于是自顾自继续道:“他很关心你。或许阿平不善表达,但他是把你当女儿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对你如此尽心尽力,还带你来见我们?”
姜令华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王翠花神色越发缓和:“阿平受了太多苦,性子难免有些偏激,你不记恨他就好。”
“怎么会记恨呢?他是我的师父,教导之恩,不敢或忘。”
姜令华不明白,她什么都不了解,怎么敢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教育她?
就因为平先生是她疼爱的弟弟?
她疼爱弟弟就多疼一点,有什么资格命令她?
王翠花于济民书院危难之际挽大厦将倾,以女子之身坐稳院长之位,重新招收女学生,改革旧弊,推陈出新。
她无疑是一个有魄力且值得人敬佩的人。
没想到,在涉及亲情的地方,她却是个糊涂虫。
算了,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她又不是王翠花的谁,苛求这些做什么?
或许是姜令华的态度让她满意了,所以,她只说了几句,接着就开始跟她讲课业上的事。
姜令华读书一向是遇见感兴趣的才细读,但是要参加女考,这样是不成的。
王翠花的学识很渊博,科举涉及的书籍,她不只能倒背如流,而且能将书中内容引至显示。
她知道鄞朝的民生,知道朝廷面对的问题,所以总能找到切切实实的例子,结合书中的内容来与她分析。
“今年南边久不下雨,各地已经出现旱情,可是如今的朝堂,却没有一个能站出来主持大局的人。”
他们忙着争权夺利,忙着站队,忙着富贵前途,有心无力的只能在夹缝中求生,有能力又有心的少之又少。
她长叹一声,压下心中的愤怒。
“不出意外,今年秋闱,会在这上面下功夫。”
姜令华心中没说话。
“可是不赞同?”
“前几年都是丰年,百姓多数有些家底,况且朝廷已经对旱情做出了应对,国库尚且充盈,只要东西能送到百姓手里,这次旱灾就能挺过去。”
王翠花认真地看了她一眼:“那你觉得?”
“晚辈倒认为,赈灾不会顺利。”
“为什么?”王翠花不解。
“前辈不在卭京,可能不了解当前的局势,几位皇子的暗斗,已经快闹到明面了。”
王翠花很是不以为意:“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