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重重地跪在地上:“属下知错。”
“知错?”姜令华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要的不是知错,而是以后不会再犯。”
看着阿肆倔强的模样,她有些头疼。
她毕竟是个闺阁女子,没有权力也没有自由,当初为了快速组建起自己的势力,她将目光落在了一群人身上。
这些人,不是家破人亡,就是走投无路,而他们的仇人,无一例外,都是姜彻一派。
他们会成为她的刀。
作为姜彻的女儿,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并不容易,她又不愿意将就,收服一些废物,所以过程很艰难。
她用了将近两年,才与他们达成合作,又是三年,成为他们口中敬佩信服的老大。
不得不说,他们帮了她很多,可是弊端也是有的。
比如叁荃。
克制不住仇恨,一时冲动,葬送了她自己的命。
她培养他们并不容易,想想人就这么折进去了,就让她怄得慌。
况且,相处多年,她与他们,是有感情的。
“行了,起来吧,”她苦口婆心地劝道,“阿肆,为了仇恨葬送自己的未来,不值得,你还有光明的一生。”
阿肆笑了笑,小县主明明年纪不大,但是教育起他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可是这样成熟的模样何尝不是环境逼出来的?
“阿肆知道,”他站起来,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阿肆卑微如斯,能得县主提携,已经是莫大福分,县主的话,阿肆都会听。”
姜彻确实是他的“仇人”,他的父母确实被姜彻的手下所杀,但是他对抛弃了他的父母没有感情,他记得的,只有姜令华的救命之恩。
县主的仇人,就是他的仇人,所有阻碍县主的,都该被铲除。
姜令华紧皱的眉头不见缓和:“倒也不必如此。”
她并不喜欢他把自己摆在如此卑微的位置。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就该是自由的、堂堂正正的。
当然,这想法在许多人看来太过大逆不道,但是她确确实实这么觉得。
不管处在什么位置,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自卑、不自怜,这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阿肆并没有听进去她的话,他低着头,无声地诉说自己的倔强。
姜令华拿他没办法,起身道:“叫上玖娘,我们去看看叁荃,至于雁儿,让她好好睡一觉。”
“主子,这个点……”
姜令华看了他一眼:“就是夜深才好办事。”
阿肆差事办得很漂亮,很快将雁儿安排好。
“这个时候出去,还是太冒险了。”临出府门,阿肆也没有放弃劝说她。
“这个时候正好,趁姜彻需要好好休息,才不会被他发现。”
城内已经宵禁,除了巡逻的士兵,就只有更夫。
热热闹闹的卭京城在黑夜也好似陷入了沉睡,安静地蛰伏着。
玖娘不会功夫,跟在两人后面,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动士兵。
姜令华倒是不害怕:“放松些,玖娘,今夜巡逻的都是老熟人,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
玖娘低声感叹:“这么巧!”
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