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简单。
太阳可以躲在乌云之后，但是永远无法完全被掩盖光芒，姜令华就是这样的人。
兴许，他做了个不错的决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隔着览云居老远，姜令华就听到有人弹琴唱曲，不是什么上台面的曲子，淫词艳曲，靡靡之音。
一进门，凉爽之气扑面而来。
柔馨趴在榻上，身后一个男子在为她捏肩，旁边一个男子在抚琴，最后还有个男子在唱曲。
听见姜令华的脚步，柔馨睁开眼，懒洋洋地看向她：“乖女儿，收起你那不屑的眼神。”
她挥了挥手，三个男子纷纷退下，姿态是绝对的服从，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姜令华若有所思。
柔馨御下的本事竟然如此了得么？
“你看不起我？”柔馨再次开口，语气平静。
姜令华没有说话，柔馨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地开口：“这世上啊，男子三妻四妾，好不快活，本郡主养几个男宠就一堆人骂骂咧咧，可笑不可笑？”
姜令华想了想，有些认同。
说白了，感情上的事，是她和那些当事人的事。
所以，姜令华不喜柔馨从来不是这个原因。
柔馨冷漠而寡情，面对一个这样不喜欢她的人，她也没必要付出感情。
如果仅仅如此，她也只是冷淡，不至于厌恶。
至于事情的起因……
她想起小时候的某个下午，她和柔馨的某个男宠相遇了。
那个男宠明明是自己找上柔馨，但偏偏不愿意低头，一副清高的模样，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他积攒了一腔的怨愤，在遇见姜令华后，这些情绪彻底爆发，他不仅出言辱骂调戏，还想对她动手动脚。
那时候姜令华初初学武，她不是受气的性子，捡起旁边的石头，砸断了他的手指。
那男宠大怒，她还是比不过已经长成的大人，能伤到他也只是出其不意。
最后，他将姜令华的脑袋按进了水里。
一次，两次。
窒息。
崩溃。
她已经有些记不清当时的状况，只记得那种恐惧却让她做了好久的噩梦，甚至一度遇水便会心悸。
柔馨不知道这件事吗？
她知道。
但是她只是让人将那男宠捆了，扔在她面前，然后给了她一把匕首。
“好孩子，只有刀锋，才能护住自己，只有强大，才不会受人欺辱。”
她握着姜令华的手，将匕首推进了男宠的心口。
血还来不及迸出，她只能感受匕首把柄上缠绕的粗糙布条，还有“噗嗤”一声，刀子没入人体的声音。
或许还要伴着那男宠杀猪一般的嚎叫。
她亲眼看着那男宠咽气，在生命的最后，他哀嚎、失禁、痛哭流涕，再也没有那日的神气。
还没有意识到死亡是什么，她就已经学会了取人性命。
这一切，拜柔馨所赐。
你说，她要如何爱她的母亲？
她不再去想那些灰暗的回忆，不耐地开口：“您找我有什么事？”
“耐心些，好孩子，”柔馨拿起旁边的帖子，“来。”
姜令华只得靠近她：“这是什么？”
她少有交际，怎么会有人给她递帖子？
“德阳公主举办群芳宴，时间在后日。如今你年纪也到了，得要为将来打算打算，如果遇见了如意郎君，回来告诉娘，如果没遇见就算了，养几个男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