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的时候,雁儿告诉她兽医已经离开,姜令华便打算去看看老虎。
阿肆正在给老虎喂药,见到她过来,准备起身行礼,被她挥手制止:“你继续。兽医怎么说?”
“说是无碍,就是换了环境,有些不适应。”
姜令华蹲下身,摸了摸老虎的脑袋:“娇气。”
老虎喉间发出舒服的咕噜声,懒洋洋地摇着尾巴,很是悠闲。
“怎么跟猫儿一样,”姜令华忍俊不禁,“还要多谢你,院子里的小探子怕你得很,以后有事商量来你这边准没错。”
老虎低吼一声,好似应和。
姜令华感受着掌心顺滑的皮毛,心情颇好地询问阿肆:“银票可送到了?”
阿肆点头:“已经送到阿懿手中了。”
他拿出一沓花笺,恭敬递上。
姜令华接过来快速翻了翻,而后挑出两张。
阿肆端来茶水,一把子泼在花笺上,随着茶水洇湿纸张,上面的字体一一浮现。
其中记载的,正是姜彻的消息。
姜令华三五下读完,眉头渐渐蹙起:“他去了南边?”
她本以为姜彻这次远行会是北上,毕竟,北边有他的根基,有他熟悉的环境,还有拥护他的军民。
谁知道他这次竟然去了南边?
她从来不知道,南边还有姜彻的势力。
不,也有可能是他防着她。
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他冒着被皇帝的怀疑的风险,亲自去处置?
阿懿的人最后一次见到姜彻是在氿水县,之后便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如今已是半个月过去,他再次露面,已经是在回邛京的路上。
这消失的时间里,他究竟去了哪里?
没能探查到他的具体行踪,姜令华也不失望,毕竟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人有多谨慎。
摆在眼前的问题是,他快回来了。
短则十日,长则半月。
到时候又是一场硬仗。
她低声自语:“汣水县……”
片刻之后,她看向阿肆:“加派人手,往氿水附近探查,记得,如果最近有什么志怪传闻,一定要留意,还有,多去偏僻的村子问一问,叫他们记得掩藏好行迹。”
“是。”阿肆一一记下。
“平先生那边,一定不能让他发现姜彻不在邛京。”
虽然她觉得姜彻肯定不会轻易泄露行踪,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得盯紧一点。
她也会尽量分散平先生的注意。
所以说,姜彻真的是个巨坑。
有这份血缘在,不管他做什么事,她都不得不帮他遮掩。
啧,想起来就气不顺。
“你和玖娘要互相照应,我那几个兄弟姐妹总喜欢生事,记得把他们盯紧了。”
姜彻不在,姜律华最近忙得很,没什么时间寻她麻烦,姜芸华虽然蠢,但是蠢货不计后果,杀伤力有时候会出奇地大,所以不得不防。
交代完所有事情,她拍了拍阿肆的肩膀,郑重道:“辛苦了。”
阿肆摇头笑答:“没办法,主子银子给多,不表现辛苦一点,拿得不心安。”
姜令华:“哦?看来是该少给一些,免得累……”
话说到一半,雁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县主!”
“走了。”姜令华敛起笑容,起身离开房间。
阿肆目送她出门,将被茶水浸透的花笺轻轻一揉,上面的字迹顿时消失,只剩下残破的花笺,莫名有些可怜。
“县主!”雁儿站得老远,探着脑袋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