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华打量他许久，露出一个满意的笑：“你很好。”
这是她精心雕琢的武器，是她的刀，她的刃，她的左膀右臂。
“以后有事情我会吩咐你，平时一切照旧，记住，避开雁儿。”
柔馨郡主不爱搭理她，但姜彻却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他的眼目遍布府中，就连平先生，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安插进来几颗棋子。
想必不久之后阿肆就会迎来姜彻的调查和考验，她不会提醒他，也不会帮助他，若他通过了考验，她才会开始用他。
她在府中孤立无援，时时刻刻都要在两方势力之间平衡，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期望阿肆能活下来。
阿肆恭敬应诺，姜令华也没有多留他，在雁儿回来之前打发了他下去。
姜令华看着阿肆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还是她太年轻，绸缪的时间也太短，不然也不会直到现在，才把自己人送到身边。
……
次日难得下了一场大雨，天气凉爽了些许，姜令华到达淮阳侯府的时间不早不晚。
范琮亲自来接，就是拉着一张脸，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嘿，”姜令华扬眉看他，“怎么？不欢迎我？”
范琮摇头，挥手让下人离远一些，这才道：“周寅死了。”
姜令华心想，意料之中。
林曜既然想要他死，周寅这种蠢货，逃不掉的。
两人之间啊，隔着血仇。
她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前几天不是还好好儿的吗？怎么这么突然？”
范琮表情有些奇怪：“喝多了酒，被呕吐物堵住了喉，憋死的。”
“也是够倒霉，”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姜令华迟疑地安慰了一句，“节哀？”
范琮摇头。
周寅其人，任性妄为，目光短浅，看着跟个二傻子似的，其实杀伤力不小。
范琮对他，只有厌烦，所以他死不死的，他顶多只有感慨，不至于悲伤。
他只是还有些疑惑。
“他死之前，我们刚刚分开。”
昨晚两人偶然遇见，周寅追着他啰啰嗦嗦一大堆，范琮烦不胜烦，好不容易把人甩了，谁知道第二天就传来了他的死讯。
而他的死亡时间，就在两人分开不久。
“我只是觉得，他的死有些蹊跷，我跟他分开的时候，他也没醉到那种程度，”范琮敲着食指，将隐情道出，“最重要的是，周寅很讨厌呕吐的感觉，所以他喝酒从来都不过量。”
“醉酒的人被风一吹，不舒服也正常。”
范琮点头：“也是。我也只是猜测，没什么根据。”
姜令华嘴角翘了翘，他的猜测倒挺准。
范琮唏嘘：“昭毅将军就他这么一个孩子，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可怜。”
可怜？
倒不见得。
昭毅将军周孝亲除了死脑筋这一点外，倒也算得上一个聪明人。
如果他真的在意周寅，根本不会放任他长成这副一事无成只会惹事的样子。
这种作为人质留在邛京的孩子，弃子而已。
“行了，不说这个，到了。”范琮指着前面道。
淮阳侯府一家子都是随性之人，见面的地方也没有选在室内，而是在湖中亭。
老远就能看到升腾的烟火，范琮与她解释：“昨日我娘说想吃烤肉，爹今天就给安排上了。”
姜令华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个点？”
大上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