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搭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阿肆很是淡然,毕竟这种场面他也见过不少了,下马威而已,毫无新意。
姜令华下手越来越慢,盆景被越剪越秃,她终于将剪子扔到一边,神情怏怏。
“主子。”
阿肆忽然出声,雁儿心中微惊,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
阿肆当然不是傻。
他就是觉得这是个出头的好机会。
上头虽然没有跟他说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但是他既然来了这里,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而给主子留下几分好印象,就是第一步。
阿肆自信地笑了笑,姜令华本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谁知道他只是夸了一句:“您这盆栽修得很是不错。”
姜令华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你瞎吗?”
“只是还少了几步。”
阿肆说完,不疾不徐地上前,将剪子拾起,然后随意地修了几根枝条,秃的地方成了留白,单调的地方成了一枝独秀。
姜令华惊异地转了转花盆,笑了:“看不出来,你还有几把刷子。”
阿肆这才显露出几丝被夸赞的激动和含羞,仿佛被主子认可,就是他最大的荣耀。
姜令华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吩咐雁儿:“雁儿,去给我煮碗梅子汤,要冰镇的。”
雁儿没有怀疑,因为姜令华就好这一口。
阿肆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为什么要支开雁儿?
咦,小县主一直盯着他做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表现太好,这小县主被他的英姿迷倒,想要与他来一场露水情缘?
那他从还是不从呢?
小县主,咳咳,长得挺对他胃口的来着。
可惜,他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暗桩,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来不节外生枝。
他只能忍痛想好拒绝的说辞。
姜令华:“抬起头来。”
阿肆心中大呼“来了来了”,听话的抬起头。
“阿肆,”姜令华严肃地开口,“你可知,你此次的任务?”
“任务?”阿肆故作迷茫地开口,实际上,他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暴露了?
他怎么暴露的?
他本名阿肆,本以为主子给他起名阿肆只是巧合,但如今这句话一出,他便知道县主是真的知晓他的身份。
姜令华没有在意他的装傻,而是拿出一块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
玉佩品质很好,但也仅此而已,重要的是她拿玉佩的手势,还有轻点玉佩绳索的动作。
阿肆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屈膝跪下,恭敬地开口:“拜见主子。”
他的头埋得极低,这一声“主子”所包含的分量与之前截然不同。
“过来。”
阿肆维持着平静的神情,感受着自己鼓噪的心跳,低着头,膝行至姜令华面前。
姜令华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种无法观察到对方神情和眼神的角度。
“站起来,看着我。”
阿肆像个听话的木偶,平常活跃的脑袋瓜乱糟糟一片,什么想法都理不出来。
他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
本以为只是上面随便派下个任务,没想到见到了真的主人。
磨剑数年,终是到了一展身手的时候。
这如何不让人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