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年。
庄周脸上浮现一抹思量之色，沉声道：“师弟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天地间本无超脱境存在，祖师开创的先河。”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真的是意外吗？
“师兄可以说了。”
林泽强行按捺心中震惊，故作平静道：“师弟生于此，长于此，怎么突然不是这方天地的生灵了？”
庄周坦然道：“我无话可说。”
林泽回想起有次和道圣见面的场景，确实有说过自己穿越过来的话语，遂不再强行否认，而是试探性问道：“另一个是原始道人？”
“请师兄说实话，老师要你通知我明日观礼，真的是为了顾念旧情分机缘？而不是拿我祭天？”
庄周解释道：“说是观礼，其实是老师打算分一份机缘给你。”
“若师兄有半句假话，请师兄推门而出，莫要回头，他日相见，你我依然是师兄弟，但情义不复。”
林泽想了想道：“师弟正好会一门辨别真言假话的神通，待会师弟会施展这门神通，若师兄所言属实，师弟二话不说，答应一定准时前去观礼。”
“如此算来，早在十几年前，老师提议泰山神君桃代李僵入主佛门时，就提前布好了局，”
话刚说完，林泽挥手关闭殿门，果断发动逆天命神通。
忽然间，林泽神色微动，面无表情看向大殿外：“师兄既然来了，何必遮遮掩掩让人误会？”
相比道圣儒圣以万年为单位的等待，林泽似乎没必要太着急。
庄周微微皱眉：“虚情假意的话师弟就不必说了吧。”
庄周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师弟这话我记住了。三日后鲲鹏会借建木神树勾连天地之机祭天开天门，届时或许会出现超脱境机缘，老师让我来邀请师弟，辰时前去观礼。”
“师弟想知道什么？”
庄周悠然道：“身负亿万生灵的性命，拿你祭天，天都不敢收啊。放心吧，据我所知，老师真是一片好心。”
林泽细细咀嚼庄周这番话语，喃喃问道：“观礼？”
扎根于天道之中的自我大道，更是格外的活跃，疯狂汲取天道碎片补益自身。
林泽哈哈笑道：“师兄莫要说笑，以老师的算计和深不可测的修为，若他老人家志在天命，又岂会被我横插一手夺去？”
“恐怕老师如今心中视我为逆徒，巴不得清理门户，师兄却说他老人家一片好心，就不怕对不起你我之间的师兄弟之情吗？”
如此推算，末代妖帝斩断建木神树，未必是为了什么夺取天界保全自身，而是为了向天地争命。
“听师兄的意思，只有像我这种不属于这方天地的生灵，才有可能晋升超脱境？”
庄周沉默半晌，迟疑道：“师弟当真想知道？”
东西再好，得有命拿才行。
一阵蒙蒙雾气迅速弥漫至大殿周围，像盖了一层布，将方圆几里天机遮掩。
林泽淡然道：“师弟根基浅薄，超脱境遥不可及，没指望能通过所谓的机缘踏入超脱境，严格来说，还真的不动心。”
“推人及己，师弟一直在想，老师当年收我为徒，是否也是出于某种见不得人的谋算？”
“圣人境小天地，可是汲取天地的养分而成，若无限扩张下去，天地岂能容你？”
庄周顿时陷入沉默，不肯开口。
林泽闻言眼神微亮，问了一个关键性问题：“为何非要我？”
林泽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原始道人的身份确定了。
“除了祖师以外，远古至今，天地间涌现出的那些惊艳绝伦存在，无人突破圣人境的桎梏。”
庄周微微皱眉，语气平静道：“我从不说谎。”
林泽身形霍然停顿，缓步走上台阶，神色漠然：“请师兄回去答复老师，我近日政务繁忙，三日后要召开大朝会，商议增设基层官员一事，无暇前往。”
“师弟并非生性凉薄、忘恩负义之徒，一直都有记在心里，会永远将师兄当亲人看待。”
庄周闻言脸上浮现复杂之色，迟疑道：“师弟真的要如此决然拒绝老师的邀请吗？虽说昨日师弟和老师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可老师派我来请你三日后观礼，未必没有想缓和彼此之间关系的意思。”
庄周凝视着林泽，微微摇头道：“师弟别否认了，当年老师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你不是这方天地的生灵。师弟可知，你并非第一个从不知名之处来到这方天地的生灵？”
庄周指着上方：“天要亡你，为之奈何？”
庄周闻言脸色微变，急声道：“师弟慎言，不可直呼祖师名讳。”
林泽神色认真：“愿闻其详。”
不过这种无情无义的话说出去太得罪人，林泽只能委婉说道：“不不不，师兄误会了，师弟是真的抽不出空，师兄若是不信，三日后可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