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顾婉兮睁开双眼，漆黑的夜里，眼眸依旧明亮。
随即暗淡下来，暮气萦绕四周。
她其实早就醒了，正在努力吸收星力，万万没想到，一点进展都没有。
筋脉像干枯的小河，被淡淡的银色包裹其中，把星力排斥在外。
捂住嘴，小声啜泣，泪水很快打湿枕头。
微弱的哭声惊醒了阳飞，这一段时间他的神经非常脆弱，但凡有一点响动，就会顿时醒来。
从陪护床走到顾婉兮身边，小声问道：“婉兮，怎么了？”
月光照在满脸泪水的脸上，头发不再乌黑亮丽，枯黄且含有淡淡白色，面容憔悴无血色，让阳飞揪心的疼。
轻轻摩挲脸颊，温柔道：“别怕，一切有我。”
“阳飞，我不能修炼了，我以后就是个废人。”为了不让阳飞担心，声音平静，毫无情绪。
可阳飞还是听出话语中的绝望。
坐到床头，把她搂在怀中：“没事，以后我保护你。”
“阳飞，你不明白的，你什么都不知道。”顾婉兮哽咽道。
“我的…理想，我的…抱负，没了，什么都没了。”哭泣声越来越大，情绪突然爆发。
“呜呜呜，一切…都没了。”无论怎么擦拭，泪水如洪水般汹涌而出。
“婉兮，别哭了好不好？谁说一切都没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顾婉兮摇头，重复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
“我明白，不能修炼对你打击太大，一时接受不了，习惯以后，都会好起来的。”阳飞紧紧抱住顾婉兮，安慰道。
“我们还可以请高手帮你看看呀，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没可能的，水银入体，没有人能再次修炼。”顾婉兮一口否定。
阳飞怔住，这一点他不知道，本想安慰顾婉兮，不料，又戳在痛点，他心急如焚。
“婉兮，过两天张婶就要回来了，还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阳飞开始转移话题。
果然，听到结婚，眼泪戛然而止，有些错愕的看着阳飞，惨白的脸上微红，倔强道：“臭不要脸，谁要和你结婚。”
看到顾婉兮终于不再哭泣，悄悄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不愿意？当初是谁死乞白赖喊着我领证来着？”
伸手打了阳飞一拳，这一拳绵软无力。
不知想起了什么，俏脸冷淡下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病房里温度本来就低，现在更加清冷。
阳飞不解，不知道哪句话说错，这女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趁顾婉兮愣神，阳飞快速低下头，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疑惑道：“怎么了，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用手背擦掉额头的口水，抿着嘴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等我老了，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疼你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我……”
话说一半，突然顿住，一个念头在脑子里炸响。
顾婉兮不能修炼，意味着她会和正常人一样生老病死。
而他，随着星级越来越高，寿命会无限增加。
阳飞不说话，顾婉兮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挣脱温暖怀抱，平静躺在病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她觉得这样或许能给她安全感。
“顾婉兮，你太小瞧我了吧，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你是真情实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到老。”阳飞斩钉截铁的说道。
顾婉兮出现的那一刻，点亮了阳飞的内心，在这个陌生的异世界，让他有了一丝归属感。
窝在被子里，露出小脑袋瓜，内心感动到不行，面上却是没有露出任何喜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