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齐国临淄的街道上。
“你们听说了吗?白衍是被田鼎赶出齐国的!!!”
“白衍,秦将白衍?”
“是啊!就是如今在楚地,与楚军交战被围的白衍!除了他还有那个白衍,是我们齐国人!”
“田鼎为何要赶走白衍?”
寒冬落雪,再冷的天,也没有阻拦住齐国百姓在街道上游玩的热情,而作为齐国都城,拥有稷下学宫,并且在秦国连灭诸国后,无数士人涌来齐国的情况下,街道上随便看去,都能看到成群结伴的士人。
而齐国王宫发生的事情,几乎不过三日,就从齐国王宫内传出来,并且以令人震惊的速度,迅速在临淄城内传开。
一时间。
所有听到消息的齐国百官,所有听到消息的士族,还有无数其他诸国迁来临淄的士人,全都被这个消息给弄得瞪目结舌。
田鼎,可是齐国王室宗亲!
在齐国,不管是任何一个诸侯国的名门士族,哪怕就是昔日诸侯国的王室宗亲,来到齐国后,都不敢得罪的人,甚至都想尽一切办法,稳固彼此之间的关系。
而对于田鼎的为人,在韩国未灭之际,在更早的时候,便为人所熟知,这也是为何所有被迫离开故乡后,来到这千里之外的齐国陌生之地时,都心甘情愿依附的对象。
然而眼下,居然说,那个为秦国立下赫赫战功的秦将白衍,居然是被田鼎赶出齐国的!并且昔日还勒令其,此生不准再回齐国!!!
这根本让人无法接受,荒谬至极,别说稷下学宫的诸多学士,别说齐国朝堂内的文武百官,就是其他诸侯国的士人,都不敢相信,都直言这个消息定是假的,田鼎田大人,怎会如此误国!
直到一些以田鼎为首的官员,看不惯有人诬蔑田鼎,于是亲自去王宫,买通消息求证后,得知事情真相。
这下,那些向来亲近田鼎的官员,全都傻眼在原地。
白衍居然真是被田大人,赶出齐国的!而且仅仅是因为白衍顶撞了田鼎的马车。
临淄,稷下学宫。
在学宫内的一间间房屋下,不少士人都在走廊下交谈,一些来往的士人随处可见,其中不乏一些身穿绸衣的男子,带着仆从,与一些士人在院子交谈。
而在学宫深处,一间精致的房间外。
“白衍!当初真的是被田鼎赶出齐国的?”
“已经确定了!的确是被田鼎赶出齐国,前几日王上动怒,也大概是因为此事!”
“哎,田鼎为齐国劳心二十年,为齐国培养多少才士,为何非要偏偏把最该留下的白衍,给赶出齐国啊!不该啊……”
几名白发的老人,站在大门前,看着远处屋檐上的厚厚白雪,一起闲聊着,话语内无非还是关于田鼎赶白衍离开齐国的事情。
作为稷下学宫的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此刻对于临淄城内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有所耳闻,一直以来对于田鼎的为人,这几个老者也十分了解,所以得知消息时无比意外。
“辔夫子,学宫外,周老、韩老等人求见夫子!”
一名年纪轻轻的士人,来到一名白发老者身旁,拱手禀报道。
几名老者听到年轻士人的话,互相对视一眼,都忍不住苦笑起来,这已经是今日第几波人了。
果然在得知白衍是田鼎赶出的齐国后,韩、赵两个地方的士族,最先露出不满,以及怨言,他们没能力对秦国如何,眼下自然会把亡国的一部分原因,迁怪在田鼎身上,毕竟若非是田鼎把白衍赶出齐国,秦国派遣秦国大军时,又怎会有白衍在。
“告诉他们,有什么事可去田府说,不必在学宫议论,若是不认识去田府的路,学宫这里,尽可为其安排学子领路!”
辔夫子微微侧头看向弟子,语气之中露出不满之色。
“是!”
士人男子听到夫子语气之中蕴含着怒意,有些不安的看向其他老者,夫子这么说会不会把学宫外面的所有士人全部都得罪?但看着其他几位老者都没有说话,男子只能硬着头皮,拱手后,转身离去。
看着学子离去,辔夫子抬起头,看着几位挚友那苦笑的模样,也无奈的摇摇头,深沉的叹口气。
这里是齐国,并非韩国、赵国,这里更是稷下学宫,不是那些人的韩土、赵地,韩赵士族能来齐国作客,也能居住,但绝不能反客为主!
想到这里,辔夫子叹口气。
田鼎再多不是,也是齐国宗亲,齐国大臣,朝野内外,多少官员,都是田鼎一手提拔出来的,更别说,昔日秦国灭韩、灭赵之时,他们这些士族中,一些被秦国点名通缉的人,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来到齐国,并且一直以来相安无事的繁衍生息,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他们。
“那些一个个韩人、赵人,只知白衍领兵为秦国攻伐他们故国,却从未想过,白衍本是齐国之人,如今为秦国北驱匈奴月,东出灭赵,南下灭魏,立下赫赫战功!我们齐人!不比他们韩人、赵人好受多少!”
辔夫子说话间,眼中有些忧虑,感受着寒风吹过脸颊,眼下对于那些韩人、赵人,辔夫子并不担心,真正担心的,还是齐人啊!
田鼎毕生都在谋图强齐,若是连齐人都在怪罪田鼎……
另外,不管是丞相后胜,还是仍在临淄的姚贾,得知此事,恐怕都不会安分,他们也都清楚,田鼎在乎的,是齐人!
“除去白衍之事,听宫内传来消息,那着书之人,也已经被找到!是湛氏的子弟,名叫湛诏!”
卢老这时候也站在辔夫子身旁,对着众人说道。
“等湛氏将其请回临淄,吾等便一同去齐国朝堂,领教其一番本领,辩论一番,诸位当早日准备好辩论之题!莫要让稷下之学,消于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