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内。
公子升闷闷不乐的跪坐在木桌后,面色满是迷茫,从未想过,在白衍一事上,会如此曲折,更从始至终都没想到,他与父亲,乃至诸多文武百官,无数反秦之志士,都盼着能回母国效力的白衍,居然是宗伯在五年前,亲自命家仆赶走的人。
回想宗伯的模样,公子升也能感觉到,宗伯也因为这件事情,心中满是悔恨。
可白衍的恩师到底是何人?
为何宗伯不能告知与他,甚至除了父王,不允许其他人知道。
还有……
“骑牛老者!”
公子升想到湛氏湛老与父王说的那些话,心中也有些期盼,其实在王宫书房之时,公子升也犹豫过,他作为齐国长公子,要不要亲自去请那老人前来临淄一趟,但最终,公子升还是忍下来。
那老者太过神秘,公子升对其没有丝毫了解,况且既然听湛诏所言,那老者已经收其为徒,由湛老前去,远比他这个齐国公子冒昧拜访,或许还好一些,若是日后真的需要他这个公子前去拜请,再去也不迟。
眼下。
公子升还是放不下白衍的事情。
若是昔日在遂阳城,公子升对白衍无比执着,那么经历今日之时,听到宗伯的那些话,公子升对白衍之心,更是愈发坚定,愈发执着。
白衍,他公子升非要不可!
“公子,公子轸已经来到院子!”
这时候一名扈从,来到书房对着公子升禀报道。
公子升闻言,叹口气,让扈从去把公子升带进书房。
片刻后。
在公子升的注视下,公子轸一脸畏畏缩缩的出现在书房大门外,进入书房后,虽然书房内有火炉,比起外面的寒风,里面暖得让人惬意,但公子轸一步步,还是低着头,就连看向长兄的眼色,满是心虚躲闪。
“兄长!”
公子轸僵硬的脸上,随着来到公子升面前后,一脸讨好的笑起来。
“汝可曾答应,给粮粟于白衍?”
公子升看着一脸忐忑的公子轸,满是疑惑的询问道。
在公子升的眼色中,公子轸哪里看不出,这个从小到大的长兄,明显已经生气,但眼下却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一脸忐忑的看着长兄。
“汝可知晓,此举在楚国眼里,乃是我齐国,暗中助秦!”
公子升说到后面,直接愤怒的狠狠拍了拍桌子,吓得公子轸打了一个激灵。
而看着公子轸还是从小到大那个样子,被骂之后,低着头一脸害怕,沉默着,公子升气不打一处来。
“绝对不能把粮粟给秦军!书信一封交给白衍,毁约!”
公子升嘱咐道。
书信是担心白衍还在等着,公子升不想白衍死,而毁约,则是公子升绝不会帮助秦国。
公子升思索间,当话音落下,让公子升没想到的是,公子轸却一脸苦笑的模样,这顿时让公子升,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兄长,粮粟已经命人送去给白衍了,如今恐怕已经出了齐国边境!”
公子轸一脸苦笑的说道,当看到兄长瞪着眼睛,顿然起身的模样,这一刻公子轸害怕极了,连忙抬起手,担心兄长真的会动手打死他。
“兄长,都是那白衍,说吾回到齐国后,不立即送粮过去,便会杀了兄长与族伯!”
公子轸连忙解释道,看着兄长那愤怒得脸色通红的模样,公子轸也是一脸委屈。
“本来吾便是打算毁约,只是有事,想着早些回齐国,吾一开始根本不打算给白衍兑现承诺,可那白衍后面却拿兄长要挟,还说若是兄长和宗伯出事,那也全都是吾害的,并且这件事情,也会传遍齐国,传到父王面前……”
公子轸说着,看着兄长抬起手,一步步上前指着他。
看到这一幕,公子轸害怕得一步步后退,满是求饶的看向兄长,公子轸也曾有过犹豫,但是因为着急离开,又不敢和兄长说,怕兄长不准,所以思虑再三,他回齐国后,还是按照白衍的吩咐行事。
“汝,汝也不想想,白衍怎会害为兄!”
公子升真的要被这个胆子小,又没脑子的胞弟给气死,在遂阳城就和胞弟说过,白衍害怕他们出事,不断催促他们离开,如此一个人,又怎会杀他!
连当初宗伯赶白衍离开齐国的事情,白衍都没有记恨,不仅仅没有想要报复宗伯,反而每次见到对宗伯,都会以礼相待,这样一个君子,这样一个齐国大才,又怎会为了粮粟,而谋害他这个齐国公子!
“万一呢!万一白衍没粮,被楚国逼急了……”
公子轸小声的反驳一句,下一刻看着公子升拿起竹简就甩过来,连忙躲闪,随后闭上嘴巴。
“想办法,立即追回粮粟,追不回来,也要想办法给烧了!能烧毁多少是多少!”
公子升连忙说道。
公子轸见状,一脸为难,但看着兄长不容反驳的样子,只能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去想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