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想到自己的处境,动了恻隐之心:“走吧,你一个人在这等得等到什么时候,就是要等也得到驿站里等。我推你过去。”
男子迟疑了下,最终点点头:“那就多谢你了。对了,我姓吴名阿溪,你呢?”
皎月愣了愣,然后涩声:“阿弃,姓常。你直接叫我阿弃就好。”
苏瑾和周皎月的名字都不能再现在人前,那么,就叫常弃吧。阿启,如果你真的还活着,昶启这个名字你应是不敢用的,天下之大,无名无相貌,我又该去哪里找你呢?阿启,愿你的名字能让姐姐能够顺利找到你!也恳求老天,能让你平安活下来!
常弃?
很奇怪的名字!根本不像是个小姑娘的名字。吴知溪眼睛一闪,却没有多问,含笑叫了一声:“阿弃姑娘,既然有缘遇见,不如我们到了驿站便假做一对兄妹吧,也好掩人耳目些。”
此话正合皎月心意,她一个孤身女子太显眼了些,暂时能与对方作伴,倒是个避人耳目的办法。
她就含笑,一双墨玉般的眼眸熠熠生辉:“阿溪哥哥。”
她脸上脏泥污面,看着邋遢不堪,但这双眸子,浅浅一笑中却透出几分潋滟来。
吴知溪眼睛再次闪了闪,看来这个女子,也藏了很多秘密呢。
皎月虽然需要拄着棍子才能走路,但推着轮椅,倒也能坚持。走几步停几步,才总算来到了驿站。
而一直躲在后面的林绚央看着二人,眼眸微动,很快就转身消失了。
对着驿站的老板编造了一个兄妹二人被强盗抢劫,失去马匹和家仆的戏码,两个人就顺顺利利入住了,要了两间挨着的屋子,老板还贴心地送了热水和一桌饭菜来。
皎月身上只有两支相比不那么显眼的金首饰,也没有机会绞成金子,所以没法拿出来用。倒是吴知溪身上,还有些碎银,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吃饱喝足,又痛快洗了个热水澡。皎月就去隔壁敲门看吴知溪需不需要帮忙。
“进来。”
吴知溪正给受伤的胳膊上药,长长一道剑伤从他上臂斜跨到小臂,皮肉翻转,看着触目惊心。
他自己一只手上药,当然很困难,当皎月推门进去的时候,一半药都洒在了地上。
皎月哎呀一声,忙上前帮忙,接了药瓶过来,又看了一眼伤势,责怪道:“你怎么不叫我,你自己怎么能上药呢?”
吴知溪不好意思一笑,没说什么。
家里有个经常惹是生非的兄长,皎月也被锻炼出来了,手脚麻利地为对方撒好药粉,又包扎好伤口。
吴知溪捂嘴咳嗽两声,然后笑:“你包扎的手法怪熟练的。一开始我不叫你,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害怕刀伤。”
皎月坐下来微微一笑:“我家里有个兄长,性子冲动,平时在外面好打个架什么的,给他包扎习惯了。”
“兄长?”
皎月回想起将苏氏一家三口从牢狱里救出来的场景,短短几个月,就好像是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一样,如今早就物是人非。
回想起这几年的时光,虽然辛苦,却非常平静安然。这本是在后宫中长大的她,终其一生也不能感受到的生活。
这样看来,老天还是很公平的,虽然夺去了她几年的记忆,却也让她享受到了几年人世间最纯粹最平静最温馨的普通人生活。
很久没有想起苏家人的皎月,忽然起了一阵冲动,很想,很想回去看一眼。
回去问问苏母,对她到底是不是真心?楚九黎对她做的事情,她到底知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