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白秉文自然是记得这些事情的,他重重磕了一个头,伏在地上心中难受至极。
白老夫人叹息了一声,继续回忆。
“为了让你读书,你爹去了采石场工作,那活可真不是人干的啊,好好的汉子,累的日渐消瘦,背脊越来越弯,身体越来越差……”
白秉文已经泣不成声,白秉正则眼睛通红。
父母的恩情真是永生永世都无法报答完。
在他们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方,哪家舍得让孩子读书,让孩子习武?那都是家里的劳动力。
可他们兄弟三个自小就没受过什么苦,父母虽然是农民,没多大本事,却努力给了他们能给的最好的。
母亲还好,至少跟着他们享了福,但父亲却是早早去世了,明明生活好起来了。
这是白秉正和白秉文心里最大的遗憾,最大的痛。
白老夫人很满意两个儿子的反应,她继续道:“送了你们去习武,去读书,老三就没那个条件了。
但他也是个不像话的,文不成武不就,这些年不仅帮不上你们,还一直拖后腿。
可是你们是兄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你们自小一个出门学艺,一个在学院读书,娘想念你们夜夜痛哭的时候。
是他陪在娘身边,他给娘擦眼泪,会倒水给娘喝,娘生病卧床的时候,也是他守在娘身边。
小时候他多懂事啊,长大了怎么越来越混了呢,娘承认娘是偏心老三了。
可当娘的,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你们家成业立,儿女齐全,可老三他还一事无成,娘怕娘死了,就没人护着他了。
娘知道你们心里都恨娘,但你们也要理解娘,谁让你们的弟弟不成器呢!”
白老夫人泪流满面,手捂着胸口,苍老的面容一片凄凉,此时的她就是一个可怜的老母亲。
白秉正和白秉文亦是泪水连连。
虽然白老夫人说的情真意切,但他们对白秉武已经仁至义尽。
他们只是难过,难过父亲早逝,劳累一辈子,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只是难过母亲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儿女操劳。
白老夫人看着匍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儿子,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娘希望你们能再给你们的弟弟一个机会,在边关三年,他肯定会改过自新的,娘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多久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的弟弟。”
白秉正终究是心软了,但他也不是傻子,他抬起头,看向了白老夫人。
“娘说的儿子都懂,但儿子对两位弟弟也算是仁至义尽,都说父母之为子而计之深远。
初瑜,漫雪,漫菲还有若辉,他们都一日大一日了,我和二弟也是做父母的,自然得为孩子打算。
儿子是个无用的,除了带兵打仗其他的都不会,将军府靠我和二弟这些微薄的俸禄和赏赐也是撑不起来的。
当年若不是若清为将军府筹谋,哪来今日的好日子,可惜她命薄,早早就离开人世了,这些年为了三弟,娘也看到了,几乎是掏光了家底。
说来惭愧,大房和二房如今都要靠女儿和弟媳的嫁妆度日。
初瑜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可将军府这种情况,谁还愿意把女儿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