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陌从她进门起就一直打量着她。
看她没事人一样的走进来,赵老夫人和赵少还都赔着小心,气得她抓紧裙角的手指都要把裙子撕碎了。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一个两个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跟灌了迷魂汤一样?
思雨姐姐哪点比不上这个乡巴佬?
唐浅陌一来纯粹的看林舒娇不顺眼,二来从小玩到大的云思雨不忿,此时却也拿她别无办法。
赵老太太坐在了北面沙发上,那位侍奉捏肩的老婆子又迎上来,被她挥退了。
她清咳两声,淡淡瞥了沐明珠一眼。
沐明珠脸色微僵,笑道:“看来老夫人这是对渐宵的媳妇很是喜欢呢。”
韦竹茹鼻里轻轻哼了声,吊起嗓子道:“可不是么?先时没见面,我听了旁的话,还觉着一般。这会儿见了面才知道,我的孙媳妇儿,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专门赐给我家宵儿的。
老婆子我啊,就算再没眼力见儿,也不敢同上天作对不是?”
沐明珠听出了责怪的意思,笑容收敛:“老夫人,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姓那些神啊佛的。您可是不知道,这年头,和尚都娶妻生子了。”
韦竹茹不看她,举目望向正南墙面上半悬挂的佛龛,里面一尊田黄如意观音像,被雕塑供案两旁的烛火照得明灭。
观世音慈悲的面庞,含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善恶是非,别人不知道,自个儿的心里还不跟明镜儿似的么?唐家媳妇,你说咱们家里这尊观世音娘娘,瞧不瞧得见人心鬼蜮?”
沐明珠被她这阴恻恻的语气说的,鸡皮疙瘩毛起了一手臂,她觉得四下里空气无疑冷了几分。
春夏之交,仿佛一瞬变为了秋冬之交。
她脸色彻底变得难看,起先她一心想着替女儿出气,没注意这屋里有尊观音像。
倘若神真的有灵,她心里想的嘴里说的,岂不是都叫菩萨看在眼里?
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有些念头一旦生根,就像流水似的怎么也剪拂不去了。
她勉强笑了笑:“哎呀老夫人,瞧我这,陌陌她爸也该回家了,我还得使唤下人给他备饭呢,就先不久留了。”
韦竹茹点头含笑,端得是一副和蔼可亲的面目,目送唐氏母女俩出门。
待两人走后,韦竹茹才转过脸问赵渐宵:“宵儿,你们的婚礼就定在一个月后吧。我老婆子别的帮不上忙,孙媳妇儿的彩礼可全得我来备。”
她含笑看向林舒娇:“娇儿,你说奶奶给你十个亿的彩礼可好啊?”
林舒娇正在喝茶,闻言一口水噎住。
她扶起胸脯咳嗽了半响,连连挥手:“不,不用了老夫人。”
韦竹茹思忖道:“你要是嫌礼重,我可以打个九五折。”
林舒娇:“……”
有钱人的折扣都这么朴实无华吗?
赵渐宵耸了耸肩,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林舒娇气呼呼冲他亮了下白眼珠子。
有情人之间的小脾气,甜蜜又可口。
韦竹茹瞧着俩人这番模样,就想起她和老爷子的年轻岁月。
真好啊。
她叹气,感到万分欣慰。
赵渐宵觉察到奶奶的怅惘,朝后挥了挥手:“东西拿上来。”
一个早已以候在门旁的佣人,将手里的包装精致的礼盒拿过来。
赵渐宵放在茶几上,扯开了蝴蝶结彩绳,将松开的盒子递给韦竹茹:“先前没来得及,这是早上舒娇叫我带来给您的礼物。”
韦竹茹打开来,瞧见里面的长白山明信片,后面写的那行祝福语,笑弯了眼。
欢喜道:“这礼物倒挺别致,虽不贵重,却很称我心意。”
林舒娇被当面夸奖,还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被赵渐宵一打岔,她坐上奔驰时才想起来十亿彩礼的事。
她还没拒绝!
那可是十亿!十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