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不停地咳嗽。
隔着电话都能听出他的痛苦，好像咳血一样。
等那端恢复平静后，沈依凝问了句：“所以，我从来没有被玷污过，对不对？”
沈棠叹了口气，“你是清白的，是我对不住你，这几年，你很痛苦吧？像我现在一样痛苦。”
听完这句话，眼泪瞬时噼里啪啦地从眼眶夺出。
沈依凝颤抖着声音说：“嗯，很痛苦，非常痛苦，just like dead”
“对不起，孩子，我那时走投无路，现在我也遭报应了——”沈棠在电话那端开始一边咳，一边哭。
再次恢复平静后，他问：“我走的时候，你会来送我吗？”
沈依凝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缓了几秒。
用浓重的鼻音说：“会，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您迎接我出生，我送您走。”
对于谁是她亲爸，沈依凝没再问，她猜得出，他不想认她。
能从虎口将她夺下，已是他俩这辈子最大的父女情。
此时，窗外忽然开始飘秋雨，窗子没有关。
电话挂断后，沈依凝像个孩子一样软在地板上，放声大哭，一直哭……
仿佛这三年的屈辱，压抑，悲痛，还有隐忍起来的对楚桪的想念……都在身体里借着痛哭向外不断蔓延……
雨水渐渐变大，顺着窗户吹进来，不停落到她起伏的脊背上。
良久，刚好了嗓子又开始剧痛。
沈依凝哆嗦着手，没停哭地走到餐厅桌前抠出四五个含片，一股脑儿塞进嘴里。
随着牙齿重复咬合，她用力把它们嚼碎，是酸的，咸的……
——
晚上八点多，盛城某高档会所里。
楚桪一身正装，和三个带着女伴的男人玩着麻将。
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扔出一张牌。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打扮妖艳的美女走近，剥了一颗心形的晶莹剔透的葡萄。
然后用两根细指夹住递到楚桪嘴边。
“楚总，您尝尝，刚从树上摘下来，就空运来了的，特别新鲜。”女人说话声音娇滴滴的。
“不必。”楚桪出声拒绝，转而侧头点了一支烟。
宁可吸烟也不吃一颗葡萄，美女又退到他身后，面露窘色。
其他三个人的女伴都是坐在那三个男人身边的，只有她站着。
会所老板交代过，这个大佬不喜欢女人靠太近，不能坏了规矩惹人烦。
所以她只能站在他身后一段距离，不敢逾矩。
如果她不送葡萄，楚桪已经忘了身后还站着个女人。
这时，他抽出一沓现金递给身后的人，冷声说：“去休息吧。”
明摆了是打发人走。
美女红着脸，恭敬地弯腰俯首，双手接过现金：“谢谢楚总。”
“楚总真大方，明天开始我也跟着你剥葡萄算了，我一晚上能剥一盆。”
对面的男人不顾身份地开着玩笑。
“你饶了我。”楚桪笑，将身前的牌一推，胡了。
他熄了烟，拿起身边的冰水刚喝一口。
外面敲门声响起，声音明显不敢敲得太重，力道控制地很好。
一个女人有眼色地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