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放下手里的饼，蹲到赵锦城面前，轻轻捧起他泪流满面的脸，伸手给他擦掉泪水。
“王爷，你看着我好不好？”林婉儿柔声道。
赵锦城便看着林婉儿，眼里泪花依旧在打转。
“王爷，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也请你认真听好不好？”林婉儿尽量将声音放得柔和。
赵锦城点点头。
“不知从何时起，我这一整颗心都系在了你身上。你在塞北的时候，它会想念你，知道你回来了，它会雀跃会欢喜，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你。现在，我想把它交给你，请你好好珍视它，好不好？”
赵锦城愣愣地看着林婉儿，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忘了落下。“你……”
林婉儿伸手轻轻擦去他睫毛上的泪珠，“王爷，我的心现在是你的了，已经收不回来了。你若不好好珍惜它，它会枯萎，会死掉……”
“不会！”赵锦城慌忙抢道，“不会，我会好好爱惜它，用我的命去爱惜它，不要收回好不好……”赵锦城轻轻握住林婉儿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轻轻蹭了蹭，泪水又蹭到了林婉儿手心里，“我只是害怕，害怕这只是一场美梦，等梦醒了，我依旧是一个人在苦苦挣扎，什么也没有。婉儿，你要我如何相信这是真实的呢？我现在感觉连我自己都不是真实的。可若这是梦，就让我永远不要醒来吧。”
林婉儿被他这反应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柔声道：“若你觉得这是梦，那我就在梦里陪着你。若你觉得是现实，那我就在现实世界里陪着你。好不好？”
赵锦城点点头。
他感觉自己满腔的爱意，即将要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可话到嘴边，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若是梦，那他便好好地梦一场吧。他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赵锦城将林婉儿的手心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林婉儿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这是……睡着了？
这人怎么说睡就睡啊！她话还没说完呢！
她原本还想问一下，晚上该怎么办，这样待一夜，会不会着凉啊？
林婉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想抽回手，可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她只好作罢。
最后，林婉儿无法，只得靠在他身上，缓缓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婉儿已经睡熟，呼吸均匀。
赵锦城缓缓地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婉儿看着。他缓缓将林婉儿放到草垫子上，又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便带上匕首道林子里去了。
他接连往返了六七趟，才找到足够的材料，在靠山体的位置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又在两侧铺上草。
等他搭好棚子，已经过了子时了。可赵锦城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轻轻抱起林婉儿，放到棚子里的草垫上。林婉儿嗫嚅了一下，仿佛是在梦呓。赵锦城的心咯噔一下，但幸好她没有醒。
赵锦城又将火堆挪到棚子门口，这样即便是到了后半夜，也不会冷了。
做完这些，他轻手轻脚地爬进棚子，爬到林婉儿身旁，撑着胳膊肘侧躺着，就着火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一眼也舍不得漏掉。
他至今也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夜空里散落着些稀疏的星子，火光在棚子外面跳跃。他就这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婉儿，一丝一毫也舍不得挪开。
他的人生，好像从未像今日这样，又酸又甜，虚幻而又真实。
赵锦城悄悄凑近，在林婉儿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像个偷偷干坏事的小孩一样，仔细留意着林婉儿的反应，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见林婉儿并未察觉，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又看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偷偷吻了一下林婉儿的额头。
这一晚，他的一整颗心都装得满满的，好像即将撑爆，要溢出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