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外雨停,树梢沾了点雨水滴落下来,落在盛怀宁裙摆处。
她往前走,越过游廊,直到前院一棵树下站定。
“太子殿下万安。”
她俯身一礼。
她早猜得到谢离不会轻易走。
“盛小姐这是,和盛相刚议完事?”
谢离转过头,从她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是反问,但语气笃定的不得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那番话会给盛怀宁带来怎样的麻烦。
但他更好奇,盛怀宁会如何和盛相说自己与她的这场“合作”。
盛怀宁避而不答。
“太子殿下怎的还没回府?”
“盛小姐在盛府外借着孤的名义杀了人,如今魏府的人只怕马上要赶到,孤若走了,盛小姐一人能摆平此事?”
话说的周全又为她考虑,盛怀宁笑了一声,也如他的意一般低头福了福身。
“有劳殿下。”
但她在门外问的那一句话,本身就是为了试探谢离能容忍她的分寸。
好歹是“合作”,谢离总得给她点好处。
谢离想试探她的作风,她就如愿露出自己有胆识的一幕,也刚好借此杀了魏槐,先在京中立一立威,告诉旁人世家终归是世家,落魄只一时,不可轻易为人欺。
她说了这句话便不再开口,谢离饶有兴致地等了半晌,果听见前院吵闹的声音。
是魏府来了人。
魏司马亲自带了人来,吵吵嚷嚷地打了盛府的家仆,往里面喊道。
“盛怀宁呢,让她给老夫滚出来。”
“走吧,盛小姐。”
谢离撩了衣摆走在前面。
他愿意给盛家女借势,也得看盛家女有没有这个本事借他的势。
魏司马一路闯进前厅,看见盛怀宁顿时眼眶一红,里面充斥着嗜血的杀意,劈了刀就砍过来。
“大胆贱人,还我儿命来!”
一把剑到了近前顿时止住,盛怀宁走在谢离身后,慢吞吞探出头,看见魏司马诚惶诚恐地跪下去喊。
“臣不是有意冲撞太子殿下。”
“起吧。”
谢离颔首落座在上头。
这下盛怀宁身前再无人,魏司马恶狠狠地盯着她。
“贱人,你敢杀我儿,还不还命来?”
盛怀宁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看着魏司马痛失至亲的样子,微微一笑。
“大人这话说的不对,魏公子死有余辜,何以轮到臣女一命抵一命?”
见她开口承认,魏司马顿时冷笑。
“我儿只不过路经盛府,随意说了几句话,怎的就得罪了你,要你痛下杀手?还死有余辜?”
“得罪了太子殿下可不是死有余辜?难道以下犯上也不致死?”
盛怀宁扬眉,反问道。
“你信口胡诌,我儿怎会得罪太子殿下?”
魏司马一阵气血上涌,指着她哆嗦道。
盛怀宁料定家仆回去不敢告诉魏司马魏槐在盛府门前做了什么,毕竟仆人最贪生怕死,若是告诉了魏司马,让他知道是魏槐自己惹的事,免不得仆人要跟着殉葬。
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如此理直气壮地找过来,只怕是仆人将魏槐说了个清白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