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留在盛家手中无用,若能在这样的时候救下盛家,就是真给了太子,也无不可。”
但谢离这人阴晴不定,手腕心思极深,和谢离合作是与虎谋皮,为免谢离翻脸无情,她不得不多给自己留一张底牌。
何况……
盛怀宁低下头,眼中闪过几分厉色。
谢离要拿虎符无非是想登基,可登基后会如何对盛家,又是一步需得她提前考虑的棋。
她不会将希望完全寄托在谢离身上,这一年时间足够她做很多。
她厌极了南明皇室如今的样子,选了谢离而不是其他皇子,无非是因为……她知道这位谢太子,身上流的是不是南明皇室的血还说不定。
若是他登基,也算是将这南明皇室彻底换了血,洗一洗这肮脏的样子。
盛相听了她的话,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索性搁下心头的复杂。
“此局只我去做,不想多牵扯其他的人,父亲您……”
多牵扯进去一个人,都太容易露出端倪。
“为父不能看你一人涉险。”
“可父亲的想法不对。”
盛怀宁冷静地反驳。
“父亲忧心南明基业,守着祖训不敢生出不臣之心,可皇家于我们不仁义,若如父亲所言等着皇家为我们翻案,是断断不可能的。
纵然我没有反叛之心,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握紧了衣袖,说道。
“父亲放心就是,我只为盛家翻案,其他的什么都不做。”
当然,要为盛家留一个退路是必然的。
但这是她心中想法,也没打算说给盛相。
“既然宁儿心中有主意,为父就不多说了。”
盛相叹了口气,只得妥协。
“只一点……万要平安抽身。”
“父亲放心。”
盛怀宁攥紧了手中的玉佩。
从她在太子府跪下与谢离说话的那一刻,全部的计划都已经在脑中成了盘。
她当然能抽身……若不能抽身,就当是拿她自己做这一局上面的棋子,也一定不会输。
盛怀宁手心出了些汗,似乎是这半日太过紧张,一朝和盛相和盘托出,心里紧绷的弦松开,她看向盛相。
“这玉佩,仍交还给父亲。”
“不了。”
盛相摇摇头,却没接过。
“盛府翻案一事,为父也会去走动……你做你想做的。”
盛家如今只她一个女儿,日后这家业……许是要托付到这个女儿手里的。
毕竟……
盛相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却没说出来。
毕竟这个女儿的身份,不同寻常。
“前路艰险,如今盛家也危难,但为父更希望,宁儿有难之时,要及时说与为父。”
盛相走上前,抚了抚她的发鬓,说道。
“父亲放心。”
盛怀宁眼眶一热,一字一句地说。
“去吧,宁儿。”
盛相转过头,负手站在了窗边。
盛怀宁低头行了礼,打开书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