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颤声开口:“老夫有罪,之前散播妖后传言是老夫让人做的”
柳太师突然顿住,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这,这不是自己要说的话,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百姓闻言当即哗然,这意思是妖后一说只是传言?为什么?他为何这么做?百姓一时议论纷纷,场面再次陷入一片嘈杂中。
“安静!”御林军再次运起内力控制场面。
他看了太师一眼:“太师您请继续!”
柳太师压下心底的震惊,继续开口说话:“今晚上的碎尸案也是我让我的长子安排人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实太后是妖邪的”
柳太师哆嗦着嘴唇,心底惊骇到极点,不,这不是我想说的,他张嘴极力辩解,但只要开口,所说之言就是与自己想说的话背道而驰,将自己的罪行阐述的清清楚楚,到最后,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嘴,不停的叙述,自己何时暗中筹谋设计太后,到今晚所做之事的全过程,倒了个干干净净,其中还夹杂自己的野心和对太后和皇上的不屑。
众百姓被此言论惊得一时接受无能,场面陷入一片静默中,直到柳太师落下最后一字,五名被害家属直接冲上前去,边哭喊咒骂,边殴打柳太师。
而两名御林军早在家属冲上前来时,就退后到一旁,静静观看这一出闹剧,百姓们也群情激奋,冲上前来想要打死这个狗官。
“烧死狗官,烧死这个没人性的畜生!”
“对,烧死他,烧死他!”
“畜生,你不得好死,你还我儿来,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烧死他,烧死他,烧死他!”
一时间百姓们开始齐声叫嚷烧死柳太师,烧死其全家,为死去的孩童陪葬,场面越发混乱。
御林军拼命阻挡,四名御林军,见事情进展的差不多了,就上前劝开几名家属,并向他们保证,太后肯定会为他们主持公道,就将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柳太师放到担架上,抬回乾清殿。
目睹这一切的太师夫人和敬太妃,已经昏厥不省人事,而跟着一起来观看的兵部尚书和庞丞相,大张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良久二人默契的吞咽了下唾液,彼此互相对视,说不出一句话来。
庞丞相最先叹息:“哎!回去吧!”
兵部尚书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来,木那的点着头,浑浑噩噩的跟着丞相身后往乾清殿而去。
如菊和如兰早就先行一步,将太师夫人和敬太妃抱回乾清殿复命,宫廷的蜿蜒小路上只剩他二人,静静的往回走,良久,兵部尚书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好早就知道了?”
庞丞相侧头给了兵部尚书一个白眼:“这不是明摆着吗?还用问?”
兵部尚书紧张的咽了咽唾液继续问:“太后又是从何得知?柳太师怎会轻易吐露实情?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吗?”
庞丞相双手交叉,揣在袖子里,低头不语,他心里何尝不震惊呢?他看得清楚,柳太师在说话的同时,自己也是震惊的,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会吐露个干净。
他也是想不明白这其中门道,难道真是什么妖邪作祟吗?可这妖邪又不像书中和传闻中那般阴邪,甚至隐隐透露好意,像是,像是,惩恶扬善?对,就是惩恶扬善之意?这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一切的根源都直指太后,庞丞相就一阵毛骨悚然,胆战心惊,赶紧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他可不像步柳太师后尘,他还想平平安安的安享晚年呢!
兵部尚书见丞相一副魂不守舍,神游太虚的样子,也没再继续追问,是啊,即使是他,也想不通这一切匪夷所思之事,他低头敛下眉眼,暗自思忖着。
如菊如兰回道乾清殿,将昏厥的二人放到殿中央,就退到主子身后站好,很快庞丞相和兵部尚书二人也进入殿中,恭敬行礼复命:“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柳太师已当场承认一切事宜,皆有他和他的长子柳君鸿主导,包括指使安国公夫人下毒谋害安国公世子安湛等罪行,供认不讳,还请皇上、太后娘娘定夺。”
“哦?柳太师认罪?这是为何?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皇帝好奇心起,不解问道。
庞丞相和兵部尚书同时看向太后,岂料竟和太后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个正着,二人后背顿时一寒,赶紧收回视线,恭敬回禀。
太后姬如霜却出声打断:“去看看柳大公子祈福的如何了?将他带来一起听听,免得辜负他一片孝心!”
“是!”庆喜领命下去带人。
这时,四名御林军也抬着柳太师回了乾清殿,将人放到母女二人身边,就退了下去,
之所以比庞丞相和兵部尚书晚到,是因着四名御林军抬着柳太师,先去了趟太医院,让太医简单的给柳太师止了血,才回的乾清殿。
殿中视线全部落到柳太师身上后,赶紧挪开,真是惨不忍睹,不忍直视啊,这哪还有人样啊,如同一堆烂肉般,令人恐怖作呕,这,这人还活着吗?
姬如霜到是不觉有什么,安抚性的拍了拍差点吐出来的小皇帝,又将装有泉水的玉瓶递给他,让他喝下缓一缓。
柳君鸿也在此时被带到大殿,狠狠推到在地,迎面撞上一摊血肉,惊得连喊带叫往后爬。
之前一直跪着的帝都府尹曹福鑫早就起身,与其余大臣站在一起,一脸怜悯的看这一幕连连摇头。
庆喜唤来两名御林军将其制服,按压跪地才算安静下来。
姬如霜吩咐如菊将另二人唤醒,开口道:“人都齐了,那就麻烦庞丞相和兵部尚书给皇上和哀家讲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姬如霜稍显困乏的依靠在椅背上,微眯凤眸倾听。
“是!”庞丞相和兵部尚书领命,两人一主说,一补充,配合默契的将所见所闻细细讲述给众人听。
跪在一旁的柳君鸿一开始还不相信,直到最后将如何安排他买凶杀害孩童的事情分毫不差的讲述一遍后,身子突地瘫软在地,脸上一片死灰,完了,什么都结束了
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扭头看向那一堆烂肉,恍然明白,这应该是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