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殿就这样陷入了安静中,太后不说话,其余人更不敢冒然开口,而宫外震耳欲聋的咒骂声,断断续续传入乾清殿,令几位大臣站立难安,额头冷汗直冒,偶尔瞟一眼上首淡定闲适的太后,啧啧感慨,太后不愧是太后,就这份定力就不是我等可比的啊!
就在此时,殿外响起了脚步声,最先进来的是庆喜,他恭敬禀报道:“启禀皇上,太后,柳太师带到。”
随即就看四个小太监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满脸怒容的大公子柳君鸿。
四个小太监将担架放在大殿正中间的地面上,就躬身退了出去,只留下柳君鸿站在殿内,充满恨意的双眸紧紧盯着太后,隐忍的怒意和仇恨在胸口交织翻滚不得宣泄。
“老臣参见皇上、太后,老臣身有重伤,不得起身给皇上太后行礼,还望皇上和太后原谅,恕老臣殿前失礼之罪。”柳太师断断续续开口说话。
几位朝臣看着担架上,面容尽毁,只盖着一层被单的柳太师,内心无不同情感慨,这可真是太惨了,哪里还有人样啊!
姬如霜没理会柳太师的话,倒是把目光放在了一直站着的年轻男子身上,从那布满仇恨的眼神和满脸隐忍的表情,不难猜到此人是谁。
她明知故问开口:“这位是?”
“大胆,还不跪拜皇上和太后!”庆喜适时出声训斥。
柳君鸿一阵屈辱浮上心头,但不得不低下头颅,双膝下跪,咬牙开口:“草民柳君鸿,参见皇上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哦,是太师府的大公子啊?你为何会在这里?”姬如霜不解问道。
“草民担心父亲伤势,前来服侍其左右,还请皇上、太后恩准!”柳君鸿继续开口。
“呀,这柳太师伤的这么严重呀?庆喜你这狗奴才,为何不事先告知本宫?这要是在乾清殿出了何事,让本宫如何跟大公子交代,如何跟先皇交代?”姬如霜装似气怒的责骂庆喜。
庆喜也机灵,赶紧下跪告饶:“太后息怒,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因着事情紧急,忘记禀明太后,还请太后责罚!”
“哼,等会哀家再收拾你,下去吧!”姬如霜内心满是庆喜的机灵,面上怒气呵斥道。
“是是!”庆喜赶紧退到一边低头装死。
此时,姬如霜才将目光放到柳太师身上,满脸同情摇头道:“啧啧,这先皇也太狠点了,估计是太倚重太师,想要给太师加加胆子,太师啊,你是先皇心腹重臣,你可要明白先皇对你的爱护之心,别辜负了先皇对你重托啊!”
柳太师此时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额头青筋暴露,面上隐忍的五官变形,致使伤口渗出鲜血,恐怖似鬼。
他咽下口中鲜血,才开口道:“老臣一定不会辜负先皇重托,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好好好!”姬如霜激动的鼓掌,口中连道三声好。
她站起身,走到柳太师身前,居高临下俯视太师道:“现在宫门外聚集大量百姓闹事,正是太师表现忠心之时,哀家想着,太师是亲身感受先皇问候之人,最能体会其中感受,不如太师就身先士卒,为新帝解决此时,将事情给老百姓说清楚,安抚他们的情绪如何?”
“老臣”
“哀家就知道太师深明大义,甘愿以身犯险为新帝分忧,这一份忠君之心为众臣之楷模啊。”姬如霜慷慨激昂乱讲一通。
“老臣”
“太师放心,哀家会命御林军护送太师前往,一定会保护好太师安全,毕竟太师可是先皇册封的辅政大臣,怎可有任何闪失。”
姬如霜根本不给太师开口的机会,自说自话的就把事给定了下来:“来人啊,安排四名御林军护送太师前去宫门口,务必保护好太师的人身安全。”
“是”四名守卫乾清殿的御林军在太后喊人时,迅速出现在殿中,听后吩咐,四人领命后立刻快步上前,一人抬着一头,几步就将人抬出殿外,不见身影,往宫门口而去。
姬如霜转身走回座位,心神与小金沟通:“你去给太师加点料,哀家可不想背负妖后的骂名。”
“啧啧,太残忍,太凶残了,你简直不是人啊!”小金感慨道。
“那你想不想试试更凶残,更残忍的?我可以满足你。”姬如霜坐回座位,淡定与小金聊天。
“主人放心,小的肯定给您办的妥妥的。”小金说完就不再出声,去办主人交代的事情了。
一众大臣都看傻了,包括还跪在殿中央的柳君鸿,等人都看不见了,他才一个机灵回神,也不管什么规矩了,满是愤怒的站起身,赤红着双眼怒吼:“太后,你简直欺人太甚,我父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柳家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就要转身去追自家父亲。
“放肆,来人啊,拿下这大胆狂徒。”庆喜上前下令。
不知从何处又出现两名御林军,快速出手拿下柳君鸿。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走狗,放开我”柳君鸿一边挣扎一边叫嚷,可惜他一介书生岂是这些武者的对手,二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制服,按跪在大殿中央。
“呀,哀家怎么把大公子给忘了,大公子一片孝心,感动上苍,令哀家动容,哀家也不忍心践踏你之孝心,只是大公子毕竟不曾体会先帝之意,不如就在偏殿祈求先皇保佑太师能凯旋归来,说不定先皇一感动,降下福祉,太师就此因祸得福也说不定,是吧?”
“你这毒妇,我和你呜呜呜~”柳君鸿简直气疯了,破口大骂,可惜被一旁御林军捂住嘴巴,说不出话来。
姬如霜对此毫不在意,一脸淡定挥挥手示意把人带下去,并叮嘱一定将人照顾好了,别打扰大公子祈求先皇保佑太师的孝心。
御林军将人带下去,姬如霜像是又想起来什么,对庆喜吩咐:“你去找一副先皇画像,挂在大公子面前,让他时刻瞻仰先皇尊荣,诚心祈祷,说不定能更快的让先皇感知他的一片赤诚孝心!”
“是。”庆喜眼角不停抽动,下去办差。
这一通操作下来,看傻了众大臣,也让小皇帝大开眼界,哦,还可以这样操作,小皇帝眼睛晶亮晶亮,内心对母后的敬仰再次攀升一个新高度,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几位朝臣回神后低头,用袖口摸着额头的汗珠,内心也对太后的凶残认知,攀升一个新高度,此等高度不是他等凡人消受的起的,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看客比较好。
一直跪在地上的帝都府尹曹福鑫,低落的汗水已经在面前形成一摊水渍了,浑身从里到外都湿透了,好像刚从雨里出来般,浑身僵硬不敢轻举妄动。
姬如霜坐下接过如菊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才开始说起正事:“各位爱情对此事可有什么见解?”
庞丞相这回学聪明了,不等太后喊他,自动上前建议:“臣等以为,应尽快调查死者死因,查明真凶,此等丧心病狂之徒,应早日缉拿归案,将其千刀万剐,以泄百姓之怒。”
“废话,还用你说,等你们查出来,早晚八村了,哀家是问你们,对这件事有何看法?后续该如何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几位尚书刚想上前复议,就被太后一番话给憋了回去,同时被憋的还有庞丞相,他真想哭给太后看,您到底想要臣怎样?直说成不?求放过啊~
太后嫌弃的撇了眼庞丞相,从小金那里得知兰州一事竟然还有这老狐狸的手笔,就对他改观了不少,但是改观不代表不嫌弃,该聪明时装糊涂,不该聪明时装明白,之前怎么就让她给糊弄了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