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没有知觉的脚底传来刺痛,她才晓得自己脚底多半是破皮出血了。
生冷水流浸没过肌肤,她被颤栗了一下,等缓过劲来才摸索着往前。
越是往里,这暗藏汹涌的水流把她往外推的气力就越大,青灯只能扶着粗糙的墙壁稳慢地上前,只是宋却尘离她愈发远了,没多久,这灯笼散发最后的光亮也离她而去,只自己在漆黑里摸索。
幸好最深处也只是淹没小腿,她方才已经走过,不多时便能上岸了。
岩壁尖锐的凸起压在手心,脚底阻力渐小,水位已退至小腿中,她缓了口气,却没想着脚下踩着的石子一滑,她本就酸软的腿也就跪跌磕上一地的碎石。
青灯倒吸一口凉气。
太衰了!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跌倒了。
“这是怎的?”宋却尘挑着灯笼从远处倒回来,才又看得清了。
“没事。”她扶着岩壁站起,揉了揉腿,继续往岸上走。
“竟是连修为功法都一并忘记了么?”他颇有些意外地挑眉:“这样也要去抢天元果,师姐好生深情。”
倒不如说——送死。
“你怎知我是为了他?”
“现下知道了。”
……
他站在不远处,长生玉立,只是看着她狼狈走来,竹篾灯笼微微摇晃,他一动也不动,像在人世外。
分明是个凉薄性子。
就算他成了众人称颂的小菩萨,原文的字里行间也是这味道。
乖张。
“师姐,当心些。”看青灯走近了,宋却尘才轻声嘱咐。
她这才发现,他有时其实,是没有刻意笑的。只是就生得那副气质出尘的模样,不喜不怒,神色因着慵散就变得温润了,哪怕语调平平,看来也是眉眼温顺,带了笑意的。
又走了一截,她从地上捡起被撕成两截的灵符。
黄纸上用朱砂不知歪歪扭扭画满的字符。
原身本就不修符箓,她的记忆也未曾得全,就更是不晓得是什么了。
她赶上前面去问宋却尘。
“庄周梦。”他只看了一眼,不似很感兴趣的模样。
“什么?”
“迷阵。”
“符是用来辅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