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挺苦涩地说:“盈盈,你就别笑话你弟弟了。你弟弟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现在才知道,当初早干嘛去了?薛盈心内想道。
若说她心里毫无怨言那肯定是假的,她是人,不是没感情的畜生,被父亲如此区别对待,她怎会不心寒?
薛瞻煦打败仗在她的意料之中,他要是真的是将帅之才,打从一开始就不会有她的事情了。
荀弘兄妹英勇善战,这个薛瞻煦毫无经验,偏生自大妄为,不败那才是有鬼。
想是这么想的,可薛盈面上安慰说:“父王,弟弟他吉人自有天相,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是一时半会输了,我想,有父王,还有那几位将军在,弟弟无论如何也算是稳操胜券。如果没有父王,弟弟他很有可能就吃亏了。”
薛盈越说得冠冕堂皇,称赞不已,薛文挺心里越不舒服 。
薛瞻煦当初要不是信誓旦旦说一定取胜归来,他何必调走女儿?这个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连累老子给儿子擦屁股,一想到荀安乔开出的条件,薛文挺头一次希望这个儿子直接死了算了,反而给他发兵报仇的机会。
“不必了,你的弟弟,志高而才疏,他不是那块料,吃一堑长一智,该是让他记点教训了。”
竟是只字不提救出薛瞻煦,薛盈面上故作讶然,“父王,难不成弟弟他出事了?”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你弟弟已经被荀安乔抓走了,荀安乔还特意写信威胁我要出黄金万两赎他的命,不然你弟弟性命难保。”
薛文挺从厚厚的一沓奏疏里拿出压在最下面的涂了厚漆的书信,递给薛盈过目。
薛盈一目十行读完,半晌不说话。
荀安乔这开出的条件,分明是借机敲诈啊。
薛盈抱拳,“父王,儿臣愿发兵救出弟弟。”
荀安乔也是帮了她一把,掳走了薛瞻煦,也让沾沾自喜的薛文挺头脑冷静了下来,不再被薛瞻煦的花言巧语蛊惑。
见薛盈不带一丝勉强的神色,薛文挺不禁欣慰一笑 ,“盈盈,以前煦儿这孩子和你常有些不和,但在皇家实乃常事,你们姐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别和你弟弟一般见识,他还小。今后你们姐弟二人,要其利断金,共创辉煌。父王今后,全靠你们姐弟了。”
这话说到这份上了,薛盈自然乐意当一名孝顺女儿 ,做足了姿态,“是,盈盈不会辜负父王的厚望。弟弟还小,大不了慢慢教他。”
就是不知道薛瞻煦会不会这么想了。
薛盈心知肚明,薛文挺与其说是器重她,倒不如说是依靠她在朝堂上开出一条路。
薛瞻煦太小,能力威望不足,目前只能靠着薛盈打仗撑腰。
而且,薛文挺也要王后家族与薛盈一心一意给薛瞻煦帮忙,谁让薛瞻煦母族和生母能力有限,帮不了忙?
只是,非一母所出,如何同心同德?
薛盈冷笑,既然如此,她是不介意送这个弟弟到另一个地方的。
父女二人各怀鬼胎地叙旧完后,很快,薛盈打着驰援薛瞻煦的旗号领兵出征了。
临走时,王后暗示了她一声 ,“薛瞻煦那儿,自有母亲料理。”
靠着得宠的儿子,薛瞻煦母亲很是猖狂,即便她名分很低,外头巴结她的人也不少。
对这对母子,王后没有太大好感。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反戈一击,她才犯傻了不是,不落井下石 ,打击敌人。
薛盈蹙眉,“母亲,那个薛瞻煦跳梁小丑,你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王后与薛文挺共患难多年,儿女双全,按理来说富贵皆有,无需烦心,奈何薛文挺年纪越大,疑心病越重,对王后和她娘家就是这样。
王后贤良淑德,王后家族低调本分,薛文挺仍旧猜忌打压。
不仅如此, 一开始确立的世子薛瞻和,也被他折腾得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王后早已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她料定主意找个机会,一次性解决了麻烦,机会到了。
“杀鸡焉用牛刀?”王后自信一笑。
薛文挺与那对母子这么情深义重,那就去阴曹地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