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薛瞻煦被俘虏后,整个人垂头丧气,不复昔日的意气风发。
七皇子薛瞻煦,那在薛文挺那儿可是个不得了的宠儿。母亲虽然没有任何晋封,外家也不如王后家的,但恩宠不输给世子薛瞻和 。
薛文挺疼爱幼子,常言类他,赏赐颇丰,而且,薛瞻煦的封地也是诸位兄弟里最好的,如此一来,多的是人巴结这位小兄弟。
谁人不知广陵王最宠这个儿子?薛瞻煦也是从小被娇纵到大,对薛瞻和有优越感,忌惮薛盈的军功本领,他请缨出战,未尝没有心存较量的想法。
薛盈都行,他为什么不行?
现实就是如此残忍,他根本不如薛盈多矣,如今当了阶下囚,生死难料,自求多福。
薛瞻煦头疼地抱住头,颓废沮丧,想说话,又被看守他的一帮士兵吓到,不敢多说话。
人嘛,欺软怕硬,何况是薛瞻煦这个富贵公子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牢房外,渐行渐近,脚步声愈发清晰,薛瞻煦霍得抬头,眼里蕴含着几分期待与紧张。
就怕是不速之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俘虏了他的人——荀安乔。
薛瞻煦一见到她,整张脸耷拉着,“怎么是你?”他还以为是来救他的人。
也是搞笑,这个地牢密不透风,隐蔽极了,除非是有内奸通风报信,不然薛瞻煦甭想踏出半步。
荀安乔微微一笑,“你很失望是我吧。”
她手中的梨花枪刚好可以对付薛瞻煦,他敢多动作,休怪她不客气。
“我……”见对方杀气腾腾,薛瞻煦愣是憋住了心里话。
薛瞻煦只能低着头,讷讷不语。
荀安乔含笑,“手下败将,你现在生死在我的一念之间,你要是敢多动一下,我就让你上西天。”说完,就往一旁一拍,木碎在地。
“好,好,好,女侠饶命,饶命啊。”
薛瞻煦不出意外被吓得屁滚尿流,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这个女魔头,太恐怖了。
沈静云于蕙随侍左右,她们帮忙提着梨花枪,荀安乔在薛瞻煦对面一坐,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头,别有趣味。
椅凳已摆上,荀安乔很随意地问他一个问题:“你来阳新关,可是想和你姐姐抢功的?”
薛瞻煦放着好好的清闲日子不过,愣是要到前线去,现在还把自己折腾成阶下囚了,真的是拎不清。
“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我就是……我就是……”嚣张跋扈的皇子这会儿变成结巴人了,看样子,荀安乔震慑了他。
荀安乔摇了摇头,“你妒忌你姐姐,不是吗?不然,你千里迢迢来阳新关图什么?图有趣还是图好玩?你是元帅,身边跟着那么多老将,薛文挺想扶你一程,没想到,你自己被我抓住了。”
薛盈这个将军功高盖世,又有兵权,薛瞻煦作为有意储位的皇子,咋可能看得惯薛盈?更甭论,薛盈那是支持薛瞻和的强有力的后援,不把她解决了,薛瞻煦估计也没机会摸得到王位。
薛文挺想法比较简单,就是要让小儿子当大王,女儿辅佐。
“……”被说中心思,薛瞻煦无言以对。
此次前来,荀安乔不为别的,就为薛文挺薛盈一事。
“你说,我要广陵王出高价把你赎走,你父亲会同意吗?”
荀安乔摸了摸下巴,比如说出价千两赎人,另外,薛瞻煦这个人质也得留下一些东西给她。
想到这里,荀安乔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薛瞻煦:“……”好恐怖。
“我爹绝对不会妥协的,他一向最重利,把我救了,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薛瞻煦不知道荀安乔想用什么条件劝他父亲薛文挺赎走他,但咋看都不像是什么比较好的条件。
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的头发值一千两黄金呢,我暂时不杀你,就是……”一道银光闪过,手起刀落,只见薛瞻煦的脸上多了几道疤痕,从额头中央径直划到嘴角,狰狞可怕。
薛瞻煦捂着脸,痛得呻吟 。
荀安乔站起身,将她的匕首收回,笑了笑,“怎么样?我的匕首很锋利吧,也算是不亏待你,这可是欧阳大师给我打造的,我的一把飞刀赠给了玄熙,我的匕首留下了,一直很少用,你是我抓到的最高级别的俘虏,当然也要用我的最好武器招待你了。”
“你……你……”薛瞻煦捂着流血的半边脸,知道他现在已经毁容了。
一个毁容的皇子,如何当得了大王?荀安乔这么做,分明是故意的!
面对薛瞻煦的怒目而视,荀安乔淡定极了,“手下败将都出不去了,还在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我告诉你,好好待着吧。白日做梦,会生病的。”
话音刚落,沈静云补刀,“这儿是最合适你的地方,另外,画个押,你父亲那儿也好相信。”
沈静云手里拿着的是荀安乔书写的一封书信,内容大致是用钱赎出薛瞻煦,全凭薛文挺想不想救他。
这封信,薛瞻煦很想撕了,并大喊一声有本事把我杀了。
整张脸都被荀安乔毁了,回去了又有什么他的容身之所呢?
薛瞻煦感觉绝望,乃至仇恨在心里徘徊纠缠,他很想一死了之,偏生是贪生怕死,不敢,也不想。
薛瞻煦冷冷说,“我不画押。”
“那就不好意思了。”于蕙素来行动快速,三下五除二,粗鲁地一把抓住,就把薛瞻煦的手指强行按住,薛瞻煦气得再厉害,他的手指印也在上面了。
木已成舟,无法更改。
薛瞻煦这一天接连被羞辱刺激,已然是到了崩溃边缘。他的双手发颤,身躯抖了抖,好像有点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荀安乔,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薛瞻煦竟然敢硬气地对荀安乔生活了。梨花枪在边上,他也敢如此豁出去说话,看样子是毁容刺激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