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阳新关只给你们夏军开方便之门,虽然我和哥哥不归降,但在阳新关内,你们夏军出入自由,其他的反王连一步都不能踏入。”
荀安乔摆出了条件。之前她与秦衡光谈条件时,说的是互不干涉,相互牵制,她给夏军粮草通行,他给阳新关镇住反贼势力 顺带帮忙哄住连达春,演好戏。
这会儿情况不同了,荀安乔不想打,也不归顺,既然如此,就只能做出中立立场了。
“我要想想。”秦衡光不能自作主张,兹事体大,阳新关和夏军的对决,绝对不能草率。
“另外,”荀安乔温柔地笑着说,“阳新关内的百姓你们不能伤害,否则的话,我荀安乔一定和你们夏军同归于尽。”
这一点非常重要,李延这个疯子上辈子弄死了那么多无辜人,这辈子打死荀安乔也不重蹈覆辙。
“明昭可以放心,我们夏军分毫不取,不犯秋毫,对黎民百姓更是如此。”
秦衡光作为将军,心中所想的自然是保家卫国。
当年他贵为王府世子,不还是看不惯朝廷的所作所为,毅然决然投入落龙寨,当了夏军的威猛大将军?
荀安乔这句话,可谓是一点难度也没有。他统领的军队军纪严明,绝对不允许出现冒犯欺负百姓的迹象,违令者杀无赦。
秦衡光治军严酷,作风严谨,不偏不倚,应该说,从这方面来论,他不愧是不负盛名的一代名将。
但荀安乔表示,“话别说得太早,毕竟你有一个难缠的大王在上面。你说的话,不等于他说的话。”
李延一日不死,荀安乔寝食难安。
若非单枪匹马刺杀太过鲁莽冲动,她一定一定要不顾一切杀了李延,一了百了。
秦衡光蹙眉,“明昭,大王鞭长莫及,干涉不了阳新关,有我在,我保证阳新关内的百姓无虞。”
再怎么说, 连达春软禁李延,一时半会出不来,在这段时间内,秦衡光大可借此进入阳新关,顺带进入下一关——北安关。
“好了,这件事日后再说吧。”
荀安乔没有立即答应下来,等连达春李延两败俱伤了再说也不迟。
“阳新关你可以进来,可是,我们阳新关的旗子仍旧是大兴的,你能做到吗?”荀安乔这么说,主要是认为荀弘一直认定自己大兴臣子,咋会捏着鼻子认下西夏的旗子呢?
“能 。”秦衡光一口答应了。无论如何,阳新关肯松口是一件好事。
大不了,阳新关的归属留到以后有机会了,再说。
秦衡光肯同意,荀安乔稍稍放下了心。
好歹,阳新关在她手里,并且也不至于波及那么多无辜的人。
“楚国公有了一位公主儿媳妇,春风得意,另外,陛下又把自己的长女和女婿一块带去了南方,我们的皇帝陛下,好像自暴自弃了。”
安排完爱女的婚事后,大兴皇帝随即就把自己器重的长女一家带去南方旅游了,美其名曰随驾。
眼睛不瞎的人都知道,大兴已不堪一击,无力回天,皇帝开始放弃挣扎,选择逃避现实,要多过几天幸福日子。
安平公主在西州,有自己的府邸,自然不成问题,天子长女义阳公主跟随龙舟南下,倒是度过一段悠哉悠哉的闲适生活。
虽然,这份闲适不会维持太久。
秦衡光意有所指,“楚国公云彝是英主,大兴皇帝宇文綦一向厚待于他。”
宇文綦这个人刚愎自用,又小肚鸡肠,好大喜功,朝中不少大臣皆被他灭族除去,他最亲近最信任的,就是义阳公主驸马家族史家。
史丞相一家位高权重, 偏生心狠手毒,不怀好意,大力排斥朝中忠臣,据秦衡光所了解的,这些年靠着宇文綦,史家暗地里的实力已愈发膨胀。
宇文綦一无所知,他还把公主出降到史丞相长子史修成,某种程度上也是种瓜得瓜了,正因为他无限制地器重史家,偏听偏信,方有今时今日的大祸临头。
“这天要变了。”
荀安乔幽幽一叹。
天下局势风云突变,上一刻活蹦乱跳的人,下一刻人头落地。
宇文綦南下梧州不久,很快就传来了兵变的消息,义阳公主驸马史修成发动兵变,联合史丞相与一干不满的御林军,围困天子,最后史修成弑杀宇文綦,大兴,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至于义阳公主,也在丈夫谋逆的那一刹那,心灰意冷自杀了。史修成顾念夫妻情意,将她葬于一处山清水秀的山水宝地,并没有把她和宇文綦合葬。
宇文綦人头落地,尸首不全,实在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