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光叹气,“大约得等到明天猎人过来检查时获救了。”
“……”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她也是第一人了。
“其实我刚刚说了,我们二人没必要大动干戈的,完全可以聊天闲叙,只是……”秦衡光这话说得十足十的戏谑调戏了。
荀安乔一听,瞪了他一眼 ,“你又和我开玩笑了,我们可是生死之敌,咋能聊天叙旧?”
后来是后来,现在是现在,秦衡光是效命反王的将军,她是阳新关女将,敌对立场,真能谈心叙旧,也只会是其中一方投降了。
问题是,秦衡光会转变立场吗?她也不会投降李延的。
“其实,生死之敌也不一定,只要你和你哥哥不与大王作对,心甘情愿投了我们大夏,那到时,我们可是一家人了。”
好吧,说来说去,秦衡光仍旧要说服荀安乔投大夏。
荀安乔无语了, 她的态度不够明显吗?
“秦衡光,我哥哥生为朝廷人,死为朝廷鬼,我固然不是愚忠的,但是,就李延的品行,我也断断没有投降的道理。”荀安乔为了阳新关百姓的未来,不愿再起战火,当初选择了献关投降,结果呢?不提也罢。
如今再来一遭,她要投降,也只会挑个靠得住的,至于李延,直接三振出局吧。
秦衡光敏感地察觉出荀安乔话里的恨意,疑惑问道:“你与大王很熟?”
李延之前是朝廷的官宦子弟,年岁上大了荀安乔好几岁,若说熟,那大概只有官僚家庭的来往了。
荀安乔:“……”呸!那人也配啊?
“不熟。”荀安乔语气冷冷。
听出她话中的厌恶情绪,秦衡光知情识趣地岔开这话题,改谈私事 。
“安乔姑娘,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过你。”秦衡光神色温和地望着荀安乔。
这会儿天色已晚,夜空弯月悬挂,皎皎月光半照入陷阱坑里,秦衡光一张玉脸亦被衬得如仙人出世,亮眼夺目。
荀安乔挑了挑眉,“没想到,我也算是一个名人了。”
虽然她武艺超群,胆识魄力不下任何人,但因女子之身,世人总有些流言蜚语。
前世今生,荀安乔对此看淡不少,她自认问心无愧,坦坦荡荡,那些人的非议,也不过是羡慕嫉妒恨。
只不过,当她从秦衡光这位年少成名的天之骄子嘴里听说到自己的大名时,心里滋味复杂。
“安乔姑娘当年靠着飞刀绝技,击退反王的英勇事迹,到现在衡光想起来,依旧热血沸腾啊。”秦衡光发自内心地赞美荀安乔的英勇善战。
荀安乔的飞刀从不虚发,而且,纵横江湖以来,秦衡光从未见过如此利落有力的飞刀。
高傲自负的小将军,甚少把谁放在眼里过,荀安乔是破天荒的第一人了。
荀安乔不禁怔然。她的飞刀可是把他的副将刘志勇杀了,难不成,他不恨吗?
想到这里,荀安乔试探道:“我方才可是把你的副将刘志勇杀了,你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战场上刀剑无眼,技不如人的自得服输,今天不是你杀他,明天也会是别人杀了他。”秦衡光对此看得非常冷静,甚至十分冷酷。
也不奇怪,白袍小将秦衡光是出了名的治军严厉,作风冷血。
“秦公子,你这番话倒是有些新奇。”荀安乔惆怅的情绪因这番话,心底明亮了许多。
她杀刘志勇 ,归根到底各为其主,怨不得谁,若真的要恨 ,岂不是要恨到天荒地老了?
何况,刘志勇出言不逊挑衅轻视她,作为一个将军,她自然有必要教一教这位副将做人的道理。
秦衡光露齿一笑,“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情况,刘志勇往常也立下不少战功,此番殉国,大王会好好照顾他的家眷。”
刘志勇死在战场上,最起码比憋屈地死在自己人手里好。
荀安乔点头, “这是你们西夏的事情,和我无关。”
“安乔姑娘,你在此之前是否听说过我?”
接下来,轮到秦衡光问荀安乔了。
“那是自然,你的大名,谁人不知?”荀安乔颇为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只是,今日一见,有些不同。”
“哦?”秦衡光好奇了。
“外人皆传你不苟言笑,但我和你一接触 ,这传言不真。”
荀安乔并不觉得一个爱开玩笑的人不苟言笑。
秦衡光对此微笑道:“安乔姑娘,我生平最信得过的人,不过三人,而你就是第三个。我不苟言笑,也只不过是无可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