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梨花枪,新的交锋一触即发。
秦衡光见此,耸了耸肩,“荀姑娘,我们也不是非得喊打喊杀的吧。”
“你我可是敌人,不生死相搏,难不成还要叙旧聊天吗?”荀安乔一脸无语,她是搞不懂秦衡光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虽然,他们二人上辈子非常熟了。
别问荀安乔为什么不立刻与秦衡光热络起来,今生满打满算 ,他们二人见面次数不多,那么快就熟稔,那不是引人怀疑吗?而且,基于上辈子荀弘自杀的经验教训,荀安乔暂时不想和秦衡光走得太近,她要想个万全之策,保证亲哥哥的安全。
秦衡光闻言,调笑道:“那当然啊,此地人烟稀少,不如我们就此休战,闲聊叙旧,如何啊?”
“……”荀安乔深吸一口气,这家伙又在胡说八道了。
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谈人情世故的地步,说句不好听的,就秦衡光荀安乔目前的状态而言,唯有战场上真刀真枪的交战,方符合彼此的立场身份。
“秦将军,你要弄清楚,我和你,是敌人,敌人 ,敌人。”荀安乔强调了三遍敌人,意思很明显,没兴趣陪你聊天。
秦衡光不气馁,脸上的神色露出鲜少的兴味,“是敌人,不过只要你和你哥哥投了我们夏王,那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说来说去,秦衡光仍旧是想说服荀安乔投降李延 。
荀安乔对此的回答只有一个:“不行。”
投降李延这种卑鄙小人,还不如让她去死呢。
面对荀安乔毫不遮掩的嫌恶,秦衡光忽然有点好奇了,李延在外头的名声有那么糟糕吗?
“姑娘,能否恕衡光冒昧问一下 你对我家大王,是否另有看法?”不然的话,从开始到现在,就不会满脸厌恶了。
荀安乔扭头看着秦衡光,似笑非笑,“另有看法又如何?李延不过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又凭什么要高看他呢?”具体缘由她保留了。
李延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上辈子在落龙寨就因一己之私谋害心腹,等到了后面功业渐成之际,又沉迷酒色,竟是强抢民女,强取豪夺,甚至是害死了那些无辜的姑娘。
她当年投降,考虑的是阳新关百姓的生死,各种保证善待百姓,结果李延这狗东西,过河拆桥,对她阳新关的百姓大开杀戒,害死了那么多人。
就这小人,哪配她尊重呢?
“……”对这说法,秦衡光很怀疑,但他也没直接质疑。
对方显然对他抱有戒备与敌意,暂时套不出她口中的真话,问多了只是平添厌烦。
秦衡光道:“姑娘,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兴皇帝暴虐无道,鱼肉百姓,民怨沸腾,造反者众,他根本不配当一国之君,如此朝廷,你真的要为他卖命到死吗?”
长乐王世子本该有个一帆风顺的康庄大道,但他毅然决然投入了反王洪流中,为李延效命,背叛家族。
秦衡光的想法能够理解,就他目光所及之处,尸横遍野,民不聊生,他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却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当年选择大夏而非大兴,这难道不足以看出他的志向吗?
如今,当他瞅见一个与他类似的姑娘时,他的第一想法是愿她早日放弃朝廷,反了这天下。
“秦将军,你的话我懂,”荀安乔缓和了脸色,“大兴朝廷有诸多不是,可皇帝待我家不薄,我哥哥是忠心朝廷的,我怎能与我哥哥反目成仇?”前世今生都一样,她所想要的便是兄妹团聚。
前世荀弘为大兴殉葬,这辈子总该护住他,别让他寻死。
“你想拉拢我们兄妹为李延所用,李延其人如何我不想多说,阳新关数万百姓依仗着我们兄妹,偏安一隅,我无法相信李延的为人,还请秦将军见谅。”
荀安乔握拳,面露歉然。
听完这番话后,秦衡光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这么说,只要说服了她亲哥哥投降,那就万事大吉了吧。
“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姑娘,不如……”秦衡光指了指前方,“我们边走边谈吧,你放心,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国家大事。”
前面是一条河,往前走风景秀丽,寂静无声,还别说,荀安乔多少意动了。
“好。”她也暂时放下劫粮的任务,跟秦衡光一道去河边走走。
秦衡光个子很高,玄甲白袍,唇红齿白,双目点漆,白袍小将在战场上俨然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荀安乔比他稍矮一点,远远望去,当他们的影子重叠一起时,似乎是相互依偎的一对鸳鸯,别有生趣。
此地鸟声寥寥,正合适这二人谈笑聊天。
“姑娘,你我初次见面便大动干戈,也是一种缘分。”秦衡光一脸轻松地说道。
好不容易争取到独处的机会,他自然不遗余力地各种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