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文字世界构筑成功,在几乎是1:1的世界里,阚深的声音再度响起:
“或者,我该告诉你,我的生命就像断掉的绳子,用上别的绳子重新续接起来的。”
“而银小姐是我残破生命里,第二条缝补的绳子。她是我父亲为我续命的灯。”
罗真真忽然明悟,他联想到最后看到阚深头顶的细线跟阚毕择、银小姐相连,他以为是对方在掠夺阚深的性命,没想到是续在阚深的性命。
在阚深的描述里,他的生命是麻绳,而银小姐出现的本意或许是阚深的父亲找来为他续命的。
或者说就像之前他母亲给他换心的操作,就是在他这断掉的绳子上结了个结。
阚深继续说:“我第一次看清楚她的脸是在病房里……”
画面旋转,罗真真俨然出现在了病房中,而他的身边此刻还站着那个银小姐,他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银小姐推了推他的头,说【一直盯着女人看是会被称作色狼的。】
罗真真也不好意思起来,果断的回过头去,耳边阚深的声音和场景的演绎再度把他拉回了阚深的信笺里。
“她或许以为我忘了,但我没有。我看见她怯懦的呆在病房外,只是一眼,我就觉得这样胆小如小鹿的女孩还真可爱。”
“那时候,我刚自暴自弃,母亲给我的心脏负荷不了我日夜颠倒的生活。”
“那时候我父亲工作太忙了,几个月都没能见到的他,端着一碗粥坐在我的床边。”
“他喂我,我吃。”
“就当没见过小鹿一样的她。”
“这粥里有鱼片,我能感受到鱼刺扎破我的口腔,流露出来的腥味。”
“合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我作呕。”
“可我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罗真真被这样的剧情惊着,可身边的女孩却没有,她依旧看的起劲,等待着后续的剧情。
“有点恶心。”罗真真说。
“人类口中的正常不过是基于共同认识下的共识。”女孩笑着说:“但实际上,恶心这种感官和喜欢、兴奋、悲伤一样,都是极度私人。”
罗真真不太喜欢这种被教训的对话,他保持沉默。
阚深的声音继续:
“父亲不说话,我有些恼怒的推开他。”
“但他抱住了我。我的力气不足以挣脱开来。”
“他严厉的指责我,说我疯了。我顶嘴,他就让护士给我注射定量的镇定剂。”
“我知道,他在眼里,我就像只玩偶,超过他的预期就是该纠正的错误。”
声音到这里停止,被注射了镇定剂之后的世界就要陷入漆黑之时,罗真真身边站着的女孩陡然上前。
她的身体在文字构筑的世界里居然还能正常产生物理层面的接触。
她的手发着银光,而后猛的刺进了阚深的胸膛。在罗真真瞪大双眼的惊骇里,整个世界再度亮堂起来。
罗真真想问怎么了,可她用手指作出了禁言的手势。
画面开始继续流淌,只是没有了阚深的旁白。
阚毕择解开了阚深的病号服,然后召唤银小姐进来,同时割破了银小姐和自己的手掌,用他们交织的血在阚深的胸口画上了奇特的符文。
符文根本立不住,画上去就消失。
几次尝试之后,银小姐的面色白的吓人,阚毕择也没好到哪去。
没过多久,阚毕择做了重要的决定。他低头看向摆在地上的油灯,小心翼翼的点亮之后,再度用刀割开了银小姐自己的手掌。
沾着他们的血重新在阚深身上画符。
这次他画的极度艰难,身体僵硬的就像不属于他一样。而且银小姐和他所流出来的血极度诡异的根本止不住。
阚毕择一点一点的绘画着,直到符文圆满,他虚弱的踉跄之后还是死死的站立着。
他看着符文没再消失,才满意的坐在床边。
这次果然成功了。
“七星点灯续命啊。”女孩自言自语着,很明显的就是在给罗真真解惑。
她继续解释:“你可以理解为诸葛亮没能续命的那东西。”
罗真真点头,而后一转眼,这个世界已从白天到了黑夜。
而罗真真突然明白,刚才没有声音是因为那部分并不是阚深文字里的内容,而是身边的这个女孩用了什么更高级的时间法术让他们看到刚刚续命的这一幕。
阚深并不知情。
不多时,阚深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转醒,听到了他的手下和银小姐说的秘密。”
女孩勾动手指,银光拉扯着,让罗真真听清楚了和银小姐对话小弟,在说什么。
小弟:“少爷的病是怎么来的你也清楚,你的作用是什么你也明白。”
“老大把你从国外带回来,不是让你勾引少爷的,你要知道。伺候好老爷你才能拿到你想要的。”
罗真真看到了画面里的银小姐推开了手下,目光里看向阚深时充满了复仇的野火。
“我听到他们说的,所以我对银小姐开始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