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真吃得最慢,刚放下碗筷,锦舒云就催促着出门,像是之后还有别的安排。
罗真真他们也没有意见,跟着就出了门。
好在锦报国早早的就躲进了方非尽从陈列室里拿出来的手磨铜镜里,也就跟着他们出了门。
他们沿着铁犁河往上游走了一阵,在遇到一片山地之后拐进了其中的小路上。
盛夏时分,蛇虫鼠蚁出没的多,罗真真他们在上山的路上还看到了盘踞在树上的青蛇。
罗真真开始还没发现,还是方非尽带着他到了树下,指着告诉他蛇在哪。
方非尽看着罗真真吱哇乱叫的样子得意极了。
锦舒云父母的坟埋在半山腰,是合棺(父母合葬)的包坟(水泥青石盖的像小城堡的坟)。
锦舒云走在最前,到了坟前,他轻车熟路的用带来的砍刀在一旁的树上砍了根树杈当扫帚,清理出一片地方来布置。
罗真真和方非尽两人也学着给包坟上下打扫了一番,清了清树叶,除了除杂草,不一会就出了一身的汗。
锦舒云布置好,拿出香来点上,振振有词的说:“爸,妈,今天不是清明也不是冬至更不是你们的生辰死祭,而是有些喜事得告诉你们。”
“我和我的朋友来看你,他们也算是这件事的经历者,一会他们给您上香,您俩也多护他们点。”
说着,锦舒云就把香分给了几人。方非尽最后一个拿的,直接拿走了剩余的一把。在罗真真和关时黎都拜完,他才拿着香小声嘀咕做法。
等他把香插起来的时候,罗真真便看到原本没有痕迹的香扭了个弯,进了方非尽的口袋,而后锦报国就出现在了坟前。
光天化日,罗真真还真觉得这有点反直觉。
锦报国出现后,一个箭步就走到了自己儿子、儿媳的坟前,他一时间也说不上话,就想抚摸墓碑,看着上面儿子的名字,他想嚎啕大哭却又无能为力。
缓了一阵,锦舒云也开始烧纸钱、银元,然后开始把锦报国的事说了出来。边说,他的眼里全是眼泪。
罗真真他们站的远了些,不去打扰这一对错位时空下的祖孙。
“父亲给儿子扫墓……”罗真真在方非尽的耳边说着,他有些难受。
方非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要共情,不要带入,做好你觉得对的决定,对的事。”
关时黎听到方非尽说的这句,摇了摇头说:“你还是一样的冷酷无情。”
“如果共情就能达成一个什么目的、做到一个我们想要的目标那我可以共情。”方非尽开始输出自己的观点。
他继续说:“可一般,我们共情只是心理上对于他们遭遇的惋惜。”
“只是用共情来证明,他们好像过的并不如意。”
“我不喜欢。”方非尽戴上墨镜,自顾自的继续说:“我觉得所有发生的事都是一个选择的过程。”
“既然选择了,那就得相互的承担。”
话毕,罗真真和关时黎对视,他们俩知道无法说动方非尽也就不费劲了。
烧纸的烟飘得老高,锦舒云开始紧张起来,似乎在戒备。罗真真和关时黎再聊以前方非尽读大学的时候的趣事没注意,只有方非尽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
光秃秃的山上,只有着一座坟。
而且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缓步走上前问锦舒云:“你父母葬在着,那你爷爷和奶奶的陵墓呢?”
锦舒云面色一紧,下嘴唇紧咬着。
方非尽猜到了七八分,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禾城,或者说整个丰城都有另一个习俗——火葬,入宗祠。
也就是说,按照习俗,锦舒云一家应该入禾城最大的锦家祠,而非葬在山上。
“从爷爷辈就剔除了宗祠,那爷爷奶奶应该也是葬在山上吧。”方非尽试探性的问。正如他所说的,被剔除宗祠的他们肯定是不能入锦家祠的。
锦舒云支支吾吾的说:“爷爷和奶奶都在宗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