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漫长,罗真真刚躺下,心里却又琢磨起方非尽刚才所说的话到底有多少隐瞒。
还有锦报国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他闭上眼,念头闪过,玄色的双眼在这栋老屋展开了他的上帝视角。
能在离开公寓之外的地方打开上帝视角,是他在丰城旅游的这两天才发现的。
最开始是在他们住的民宿里,他想看看方非尽醒了没一不小心就开启了上帝视角。
经过测试,在离开公寓的地方,他的上帝视角就会变成和最开始的时候,固定的选择一个房间那样进行查看。
罗真真现在正调动着自己的视角,一眨眼转进了方非尽的房间。
房间里锦报国就站在方非尽的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方非尽背对着他,满脸的不耐烦。
没过两分钟,他就转身回来,小声呵斥:“您老能回您的房间吗?三楼那封印已经破了,您大可以回去。”
“我……”锦报国还是支支吾吾。
“您就别我啊,你啊的了,您这样盯着我后背看,我后背发凉啊,怎么睡得着?”方非尽坐了起来,他拉开灯揉了揉脸。
稍微沉寂了一会后,方非尽再度开口:“有什么事您就说呗。”
“能帮的绝对不推脱。”
听到方非尽说这话,锦报国一时间笑了起来,他坐在了方非尽床沿上说:“我怀疑我回来是因为我那个孙子。”
“我在他身上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锦报国说的谨慎,他感觉自己说的不吉利,连忙呸呸呸的换了个说辞,他说:“我感觉他最近不太顺。”
“你怎么回来的明天肯定会有答案。您别急。”方非尽打着哈欠,在三楼的时候他已经用十口教他的方法看过锦舒云的【生命线】,虚虚实实的,一点也不稳固。
就像是不知道谁给他开了玩笑,用橡皮擦掉了其中的一些,让这条线看起来像是虚线。
锦报国说的这些他其实心里都有打算,锦舒云说到底也是烈士后代,也算是受了锦报国的牵连,他出手相助也算应该。
方非尽说:“您让我睡一觉,明天,有事儿咱们明天细说。我一定帮忙。”
锦报国点头,悄无声息的离开。在二楼走了一阵后飘到了楼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阵。
晚间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动,他看了两眼,感叹:“这房子是在老宅的基础上新建的。”
锦报国起身继续打量起来。
他走进厨房又坐在了餐厅的餐桌上,有些惋惜的低头说:“真是什么都没留。”
“不过也能懂,我那时候的身份无论留下什么对它们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吧。”
“秀琴应该恨我,儿子也是……”锦报国低头搓揉着自己的手,无意识的说着:“我这都死了怎么感觉还活着呢?”
“我的手……”他似乎回忆起什么盯着手掌看了许久。
他看的出了神,有些关键的事还是没能回忆起来。
坐了一阵,他干脆走进了锦舒云睡的房间,此刻的锦舒云打着轻鼾,被子也没盖好,四仰八叉的。
他皱着眉头,似乎做的也不是美梦。
“苦了我的后人啊。”锦报国说着有些惭愧的低头,他心里觉得身为人父、祖父、丈夫他可真是一点都没出力。
哪怕他是报效国家,但自己的惭愧也是铁板钉钉的事。
锦舒云翻了身,床上露出的东西吸引了锦报国的目光,他飘着落在了床上,突然笑了起来。
罗真真顺着目光看到的是一支钢笔,上面还有斑驳的刻字。
锦报国自顾自的念着:“赠与吾儿,光宗。”
勾连的回忆和内心的愧疚让他有些失魂落魄,这钢笔像是一个线索,拉扯出了他好像藏起来的关于自己年轻时还在家里的回忆。
那时候他是禾城的军官,赠笔的那日是个暖阳天,儿子才及自己胸口,从学堂回来后兴冲冲的拿着考评说自己是第一。
“您是飞行员,是军官,也是咱们禾城锦家嫡长子,我可不能堕了您的威风。”
“爹,我以后一定报效国家,和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