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虫子，他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方非尽的背后，笑着，用着罗真真的脸。
方非尽扭头回去看，被吓得不轻，脑子里反应了一下，发现是虫子之后，才拍着胸脯说：“您是要吓死我。”
“你见过十口了吧。我闻到了【血月】的味道。”虫子眯着眼。
“十口？血液？”方非尽闻了闻自己身上，除了汗臭哪有别的味道？
突然他又想起了自己刚才被划伤的手，解释起来：“是我的手掌被划伤了。见了血。”
虫子笑而不语。
“十口没打算亲自来吗？按照他的性格……像我这种异端他很乐于碾死我。”
“就像当年，他的称号可是【异端屠戮者】。”十口说着眯起了眼睛，他好像看到了过去在多年前，一身黑色铠甲，脸上戴着满是尖刺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十口。
“知道我和你见了面，他表现的情绪高涨。”方非尽并没有说谎，十口当时的情绪绝对称得上是“情绪高涨”的。
这么说也只是他选择性的说一部分真话。
“情绪高涨。”虫子重复说着，然后伸了个懒腰看着方非尽说：“你把他带到这里，是忘了我让你给他的名片……”
“我可是早早就开始准备见罗真真的呢。”虫子沉下脸来，他的手充斥着黑色的雾气。
这些雾气虚空凝结成了一双手，慢慢的朝方非尽的喉咙靠近。
“您是打算杀了我？”方非尽往后退，紧张极了。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想来吓唬吓唬你。”虫子直言不讳：“本来没打算见你的，但你好像发现了冷山村的秘密，就很好奇知道一些真相的你会怎么选择，怎么做。”
“然后偷偷关注你的时候，一不小心闻就到了你身上有十口和血月的味道。”
“方非尽。我对你也越来越好奇了。”
“告诉我吧，你会怎么做呢？”虫子挥动自己由黑色雾气凝结的手，压迫感让方非尽觉得只要这手稍微触碰自己，那自己肯定没命。
他紧张的盯着虫子说：“我应该会想办法……”
虫子就单纯的看着，无所谓方非尽的语速极慢。
“……想办法弄清楚那个邪神的目的。”方非尽说完，小心的吞了口唾沫。
眼下这种高强度的威压让他觉得难受极了。
“邪神？你太高看他了。”虫子似乎很瞧不起那个白袍狐首。他说：“神可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就像你会去管蚂蚁信奉什么吗？”
“人类的信奉不过就是神的消遣。就像你小时候偶尔抓了一只蜗牛，想看看它粘液有没有毒……”
“或许你根本不会等到有结果，在你的好奇消失之后，你会对蜗牛失去兴趣。”
“因为它们、根本、不配得到你的注视。”
“神也一样。”
虫子的解释是方非尽想过但不敢明说的，神明是什么、人类在他们眼里是什么……
从方非尽接触遗绅、第一幽园之后，他才意识到什么叫：举头三尺有神明。
他会成为民俗学者也是因为他想要更好的去了解、分析遇到的：遗绅和第一幽园。
只是现在这种话被虫子说出来，像是给了他一个不准备探寻，无心得到的标准答案。
方非尽看着虫子，下意识的问：“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虫子变成了十口的样子，他笑脸迎人，双目漆黑像是笼罩着一层黑纱。